秦知律挑眉,“怎说?”
“因为完全相信您从开始就没想杀。您亲身经历过,知道试验会对接受者精神力带来怎样挑战,但精神力却在试验过程中从未下降。在意志层面,确实是您直信奉最高秩序。”
安隅语气如既往小心低顺,但那双犹在颤抖金眸朝秦知律看过来时,却是派笃定。
他打着颤仰头,与他平等相视。
许久,秦知律轻笑声,转身从腰间掏出枪,子弹上膛,枪口直指最远端八百米靶。
秦知律说着,彻底松开他手,改握住他腕,“放松,把枪转移给。”
安隅听不清长官在说什,耳鸣声连成条尖锐线,手脚发软,冷汗湿透全身,心脏在胸腔内狂,bao无序地撞击着。
秦知律左手抚摸着他头,右手掰开他手指,枪身贴着皮手套灵活转,掌心包裹住枪口。
他平静地把枪擦拭干净放回原位,瞟眼安隅放在桌上终端,“你看,你生存情况和精神状态都没有波动,枪在别人手上是威胁,在自己手上就只是个工具而已。这次持枪4分12秒,下次会更好。”
安隅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许久耳鸣声才减弱,他颤声道:“对不起长官……可……不想有下次……”
微弱耳鸣声逐渐变强,安隅感到手指和扳机之间多层汗水,食指打着滑,随时会因不留神而扣下扳机。
这个认知让他才刚勉强控住心跳瞬间过速,触电似地松开食指。
握着他手紧,皮手套顺着他指骨摩擦过。
秦知律在耳侧稳声道:“摒除杂念。记着,这把枪是你权力,枪口对准是你要杀人。”
安隅深吸口气,凝视着百米外靶心,试着去勾扳机。
动作气呵成,只发生在瞬息间。他扣动扳机之时,才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任务是保护靶子。”
安隅思绪尚未理清,数百米外,空气似乎就发生瞬微妙波动,枪声落地时,枪靶没有丝毫破损,仍好端端地站在远处。
而在偏右点墙上,出现个深深弹坑。
“看,
他无法克服对枪恐惧,因为那是最不讲道理杀戮方式。
秦知律手覆在他头上,直没有撤走,许久,他轻叹口气,“给你留下阴影?”
安隅沉默许久才看着地面轻轻点头。
“怕不怕?”
安隅迟疑,似是想摇头,但又犹豫。“对您感觉很复杂,之前还是有点怕。”他用手腕蹭把下颌上积蓄汗水,腿还在发抖,只能有些吃力地仰头看着长官,“但在知道您也是基因诱导试验者后,就完全不怕。”
“很好。”秦知律稍微卸下些力道,留给他屈指空间,“扣下去时要果决,别迟疑。”
隔着层汗液,安隅再次感受到那枚小小金属部件。
而就在触觉产生刹那间,他手却僵住。
筋在皮下狂跳,拧出难缠酸痛。
“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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