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说:“夫道未始有封,言未始有常,大家只是为争个‘是’字,才划分出许多界限。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六合之内,圣人论而不议。圣人不以辩为怀,世人却喜好夸夸其谈并以此为耀,王爷以为,这是为什呢?”
梁戍仿佛又回到儿时跟随那些白胡子老头听学
梁戍敲敲他脑袋:“叫个会说人话出来。”
柳弦安嘟囔句,夫盲者无以与乎眉目颜色之好。
意思是,反正你也不懂欣赏,们没什好讲。
梁戍说:“那走。”
柳二公子又要扯住人家衣袖,若换做平时,他其实是可以从三千重世界里随便找个朋友出来,并不是非梁戍不可。但现在既然有些喝醉,世界也就随之醉,化为七彩光晕,实在握不住,也进不去,便只好硬拉住唯个骁王殿下,连手指都攥出青白骨节。
柳弦安是没怎出过远门,因为懒,也因为没必要。他已经看完几百上千册厚厚地方志,从南到北由东至西,各处山川河流风土人情无不烂熟于心,闭上眼睛就能自在神游,哪里还用舟车劳顿地再去实地探访。
从白鹤城到月牙城,就算换上快如闪电骏马,也要走上将近两个月,而且柳二公子肯定是受不“快如闪电”,颠得慌。人还没去,鼻腔里就像是已经被灌满夹杂着沙砾风,辣得嗓子眼都疼。
所以刚才怎就会脱口而出要去西北游玩呢?
可能是因为喝多酒吧。柳弦安目前状态处于微醺和醉之间,确不怎清醒,而思考问题,就更晕,于是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迈着四方步就要往卧房走——完全忘自己是在屋顶上站着。
脚踩空时并不惊慌,坦然直直往下掉,被梁戍把拎住时也不庆幸,眼神飘飘乎看向星与云最深处,然后长叹句,天之苍苍,其正色邪?
“别走。”
梁戍被他扯得坐在地上。
柳弦安长长地叹口气,摆出要长篇大论架势来。
梁戍吩咐:“说两句能听懂。”
柳弦安点头,可以。
梁戍不懂,这人究竟是怎完完整整地活到现在,成日里不是摔跤就是跳房,竟也能不缺胳膊不少腿。而柳弦安此时还在感慨自然广博,他背起手,如同站在世界之巅,闭目听风,睁眼看……看到骁王殿下。
梁戍问:“你怎连醉酒速度都要比旁人更慢?”
柳弦安否认:“没醉。”
然后就软绵绵地往地上溜,梁戍这回没有拉,想看看他究竟意欲何为。结果柳二公子在地上躺会儿,可能是觉得冷,也可能是觉得硌,于是又爬起来,茫然四顾,最后深脚浅脚地开始到处乱走,走累,就“啪叽”往地上坐,开始与梁戍同论道。
从万物产生之前宇宙空寂虚无状态,到万物产生之后种种矛盾对立,这里有是不是真有,这里无又是不是真无,今则已有谓矣,而未知吾所谓之其果有谓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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