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月色依旧极好,云环似飘带,将天空也缠得软而蓬松。那汪温泉距离住处并不远,否则按照柳二公子走路速度,每晚怕是洗完澡,差不多也就该到天亮。
待到温泉旁,梁戍把木盆放到地上,自己退到小路拐弯处,没踪影。柳弦安稍微松口气,觉得现实还是要比梦境好上许多,他解开衣带,把自己浸入水中,三千大道方才既然打烊,他便也没有再强行开张,只半闭起眼睛,将大脑彻底放空,舒舒服服享受着这天里难得自在安宁。
山道另头,窸窸窣窣出现几个黑影。
他们就是阿宁口中“嬉皮笑脸,赶都赶不走”混混,连本地人也看不上流氓痞子。平日里总爱调戏大姑
他赶忙放下手里东西行礼,却被梁戍制止:“三更半夜,要动身去何处?”
“去后山沐浴。”阿宁解释,“所有浴桶都拿去给百姓用。”幸而最近天气不冷,后山不远处又恰好有汪温热浅泉,所以柳弦安这两天都是去那里泡澡。
梁戍指着外头:“与邱大兴起?”
柳弦安明显被噎下。
阿宁小心翼翼地看眼自家公子,见他并没有要阻拦意思,便道:“前两天公子沐浴时,总有人舔着脸跟来,还有躲在树上,赶都赶不走,后来邱大哥知道,便说由他守在路口,这才总算消停些。”
。
他短暂地惊呼声,终于离开梦境。
梁戍拿掉他眼前手帕,问:“你没事吧?”
柳弦安倒吸口冷气,不懂这人怎竟能从梦里跟进现实,时也说不出话,只是瞪大眼睛看着他,心脏跳得如同擂鼓,半晌方才干哑道:“王爷怎来?”
“山下事处理得差不多,便上来看看。”梁戍替他倒杯水,“见外头有许多人在烧火。”
梁戍皱眉:“病人?”
阿宁点头:“可也总不能因为这个,就不救他们吧,个个还嬉皮笑脸,气人得很。”
梁戍从阿宁手中抽过木盆:“让邱大兴不必再跟,今晚与你家公子去后山。”
于是柳弦安又想起前几日那奇诡梦,顿时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他本欲制止,阿宁却已经听话地噔噔跑出去,三言两语将邱大兴打发走。
“……”
“是,中蛊百姓需要药浴。”柳弦安回过神,“活太多,加上帮工也忙不过来,浴桶不够用,只能昼夜轮班,幸好有邱大兴帮忙,他将所有杂事都安排得很好。”
邱大兴便是那日咋咋呼呼要占山为王、曾服役于西北大营男子,这回为能让骁王殿下多看自己两眼,下山后好向媳妇吹嘘,他没少跑前跑后。梁戍问:“只有邱大兴吗,那个大夫呢?”
“他啊,”柳弦安放下空水杯,“上山第天随去趟停尸房,结果直到今日还躺在床上。”
梁戍揉揉太阳穴,搞半天,自己这是给他派个累赘添乱?
这时阿宁端着木盆推开门,口中催促:“公子们快动身吧,邱大哥已经来……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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