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江海顺着他指方向看过去,恍然大悟,说:“那个!他就是脸长得小,娃娃脸,真不是童工!”
贺显不信他。他见男人多,分得清娃娃脸和真孩子。
这会儿林思涛站在贺显面前,回答:“十七岁。”
声音很细很轻,嗓子略沙哑。
头发像是有段时间没理过,从头盔下面伸出些,搭在额头上,被汗水打湿。更显得他张脸只有巴掌大小。双眼睛不算小,只是像是因为欠觉而泛红。鼻尖像小女孩样小而尖,连鼻翼翕动都显得小心翼翼起来,薄薄嘴唇抿成条线。
“林思涛,你抬起头,告诉,你今年多少岁?”那个人开口。
林思涛没回过神,已经照着他说话做,他抬起头,看着那个人眼睛,喃喃说:“十七岁。”
贺显狐疑地打量着面前小孩。
真只是个小孩!
他还没下车时候就看到个瘦小背影,1米7不到,宽大工作服挂在身上空空荡荡,正挥汗如雨地忙着搅拌混凝土,衣服后面湿大片。等车转过去,他瞧见那个人正脸,不由吃惊——那是个看上去顶多十四岁左右孩子。张脸稚气极,肤色烤得红里发黑。
还没进七月,天就,bao热起来。九点过,气温就直奔三十度去。
林思涛带着安全头盔,只穿工作服,里面汗衫都没穿,还是热得身汗。他在工地上干十几天,已经习惯这里节奏。
他正专心盯着混凝土,没注意有两辆切诺基停在工地边,十几个人陆续从车上下来。
“哎!上面来人。”老陈大声嚷嚷,他是工地上老工人,林思涛到这里来打工,就是跟着他来。
“师傅,”林思涛叫他,“该加水吧?”
给人感觉就个字:小。
年纪小,小得可怜,初中二年级,这种年纪孩子应该正在暑假里疯玩。
贺显
下车,他就叫过丁晟光。
“工地上你们怎敢用童工?”
丁晟光劈头就问吴江海:“工地有童工是怎回事?”
吴江海吓跳,指天发誓:“丁总你知道,向照规矩办事。工地上们最怕就是出安全问题,用童工是不要命。”
贺显手指:“那是什?”
老陈“嗯”声,仍盯着走近人群。他突然推把林思涛:“好像在叫你!快过去!”
林思涛茫然地抬起头,就看到不远处他们工头吴江海正在拼命向他招手,机器轰鸣声中隐约能听到他张大嘴正在大喊:“林!涛!林思涛!过来!”
他迟疑下,小跑到那群人面前。
那群人都穿着质地优良衬衫,带着手表,大约是因为刚从车上下来会儿,没有谁满头大汗。
被人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那个人最为夸张——林思涛也说不上来夸张在哪里,他只瞥眼,就慌忙挪过目光——那个人比林思涛高有十多公分,像电视剧里专门演帝王将相那种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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