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余点点头，沉默着转身离开。
太后追着走
两步，怔怔停住。
她忽然发现，李锦余身上这件外袍，竟是自己前些日子为拿走传国玉玺而命慈宁宫姑姑带去、假称“太后亲手缝制”
衣服。
年幼时期皇儿那孺慕崇敬目光与如今陛下冷漠排斥交杂，终于让她忍不住痛哭失声。
宫中记载钟氏皇子出生后身体虚弱，钟太妃与太医院日夜看护才勉强抢救回来。据说当年钟太妃盯着自己皇子几日几夜未曾阖眼，皇子身体稍稍恢复，钟太妃便
病不起。
太后当年难产是钟太妃手段、难产之后太后便去调换钟太妃健康皇子……
如今看来，竟然都是各自因果。
太后哭两声，情绪稍稍收敛，忽然转身，从凤座后面拿出个精致玉盒，颤抖着放在李锦余手中：“这是传国玉玺，直都是陛下东西，陛下拿回去吧。”
看着李锦余把传国玉玺收起，太后似乎整个人都振奋许多，“绝子缓解之药，陛下可去太医院找韩太医……要他好好研制真正解药。”
磨。
若是景昌帝还在，会原谅太后吗？
李锦余想起景昌帝每到沐休必定去慈宁宫问安、哪怕吃闭门羹也从未间断记录，心中微微恻然。
太后看出李锦余脸上疏离，心中痛楚更甚，却不敢多说什
，低声道：“是哀家错……哀家不求陛下原谅，只望陛下能好好。”
李锦余抿抿唇，忽然问：“太后，当年钟太妃失君心，已经被打入冷宫，为何你诞下皇子后要调换呢？”
李锦余下意识道：“不必，霍采瑜那边已找到解除绝子法子。”
太后之前对霍采瑜恨得咬牙切齿，现在却万般感激陛下身边有这个能干摄政王，连说几句“好、好、好”。
此后相顾无言。
李锦余与太后独处总觉得有些不自在，见太后不再说话，低声道：“那朕先走。”
“陛下……去吧。”太后想要挽留却强行忍住，“韩氏与孟氏都不会对陛下有所威胁……陛下想如何处置都由陛下决定。”
如今窥探，当初太后已经是宫斗胜利者，为何要把自己亲子送到钟太妃那里去？
太后脸上闪过丝愧疚与憎恨：“当年钟氏给哀家暗中使手段，让哀家险些难产，诞下陛下后，太医说可能活不过个月……而且还说哀家以后都不能再有孕。”
这对个后宫女人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那时钟氏已经被打入冷宫，先帝正在考虑封哀家为后以平息宗亲之口，若无皇子傍身，如何使得？与哀家同期有孕只有钟氏人，哀家没办法……”说到最后，太后掩面，声音哽咽，“哀家真没办法……”
李锦余又抿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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