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着陛下如今眼眸里执拗、握紧双手，霍采瑜忽然意识到……也许自己想错
。
他陛下眼神清澈而无
丝躲闪，盛满担忧和不舍。
是他想错。
是他将他陛下想太过狭隘。
他陛下放眼天下，掌心捧着日月星河、心头盛着江山社稷，知人善用、敢于放权。为何他竟会觉得陛下是因为时失误便排斥、甚至厌恶功臣之人呢？
可是不应该啊？
明明只是次失误，他身上痕迹在宫廷特制药膏下都已经差不多消退干净，可他和霍采瑜之间关系却没有恢复如初。
望着霍采瑜脸色，李锦余忽然顿顿，小声道：“你……路小心。”
想起和黑猫说过话，李锦余有些不放心，握紧霍采瑜手，加重语气，把自己想说话明明白白地说清楚，“之前发生事，朕都没有怪过你。朕不要你战死沙场，朕只要你平平安安活着回来。”
——朕只要你平平安安活着回来。
霍采瑜想再多看两眼他陛下，又怕自己看得舍不得离开。
“陛下回去吧。”他抬头看看点着排排宫灯皇宫，抿抿唇，“臣该走。”
李锦余抬头看着霍采瑜，莫名觉得霍采瑜脸庞有些飘渺。
仿佛若他不主动伸手挽留，霍采瑜整个人都要消失不见。
李锦余下意识伸出手，拉住霍采瑜：“等等。”
上马休息下？”
李锦余摇摇头，低声道：“朕不累。”
霍采瑜抿抿唇，眼角余光在李锦余脸上打量下，鼓足勇气，小心翼翼伸出手，牵住陛下右手。
李锦余没有反抗、也没有甩脱。
这给霍采瑜极大鼓舞，让他更握紧些。
这样光彩夺人、耀眼炫目陛
霍采瑜怔，直不自觉拧紧眉头悄然松开。
他这两天已经想清楚，离别在即，那些不该有心思还是好好收起来，给陛下留下个好印象。
这样多年以后，陛下想起战死沙场他时，说不定还会念起他好。
可是陛下深夜从皇宫里跑出来找他，陪着他牵手走过这
长路，还要他定要活着回来。
他以为陛下已经厌弃他、不想再看到他、往日那些情分也不过是没有当即处置他。
霍采瑜回过头：“陛下？”
李锦余忽然感觉莫名有些心慌。他和霍采瑜这几天之间气氛好像变得十分奇怪。
不像最初互相对立敌视、也不像后来彼此合作默契，充斥着难言压抑与沉重，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不知道为什会变成这个样子。
切好像都是从那晚开始发生变化。
干涸胸腔仿佛注入甘泉，让他黯淡双眸重新焕发丝光彩。
——陛下对他并没有如此绝情绝义。
能得到陛下这样认可，霍采瑜内心已经满足得无以复加。
把陛下送到皇宫门口，霍采瑜望着陛下担忧双眸，很想伸手触摸下陛下脸庞，手抬起来却还是强行放下。
这去前途未卜，不知还有没有命能够回来再见他陛下；更不知到时候回来身份是功臣还是罪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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