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采瑜慢慢走过来，忽然
把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力度之大，让李锦余不由自主想起
在乌衣巷中重逢时那次相拥。
不过个眨眼功夫，霍采瑜便控制住自己，将陛下放开，声音微微有些沙哑：“陛下怎
到这里来？”
李锦余不安地挠挠耳朵，小声道：“朕想见你。”
霍采瑜怔怔，眉间直积蓄阴郁不知不觉尽数消散。
无论如何，能得陛下这句“想见你”，他已不枉此生。
——若他像父亲样战死边疆，似乎也不错。
亲人为他哭场，陛下也会松口气，说不定死后还能得陛下份怜惜。
霍采瑜心绪万千，遥望下皇宫位置，牵马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不远处巷子口，站着个他从未想过能看到人。
“陛下？”
……
因着前方战事吃紧，霍采瑜火速安排好朝堂上事，带上虎符，统帅驻扎京城荻朝核心大军准备出发。
其余大军要从各地方调度，命令已经传达过去，后续有兵部接手。
霍采瑜本人却要比大军更先行步。
他要立刻赶到前线去。
霍采瑜会死吗？
哪怕不会死，会受伤吗？
哪怕身体伤可以恢复，内心创伤呢？
原着里每次战争看上去都只是个数字博弈，战死烈士缩成个普普通通数字，最后奠定新秩序基石。
可是这些简单描述后面是多触目惊心、痛苦而艰难拼搏？
“夜深，陛下，臣送您回宫。”
深夜京城仿佛安静地睡去。
路上没有半个行人，只有巡逻禁军和打梆更夫。
隔着几条街道，遥遥传来有节奏“梆梆”声，街道两侧能闻到丝丝缕缕酒香饭香。
霍采瑜只手牵着马，另只手护在李锦余身后：“陛下累？
李锦余站在那里，愣愣地望着霍采瑜英俊面庞，张张嘴，却什都说不出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就突然热血上涌，从皇宫里跑出来见霍采瑜。
但看霍采瑜这样子，竟然是打算要走。
若他晚步，可能就见不到他。
最终他只简简单单地吐出三个字：“霍爱卿。”
像之前每日样，霍采瑜安排好切，收起简单行囊，没有带任何侍从，与母亲和姐姐告别，离开家。
他想过要不要去和陛下告别，最终还是忍耐下来。
他怕陛下不愿意见他。
也怕自己见到陛下之后，便无法按捺内心冲动。
此去边疆，霍采瑜自己也没有必胜把握。比起大部分从未出过京城京官，霍采瑜更清楚戍守边关苦难。
那些在战场上牺牲人、那些看着战士们牺牲人、那些不得不做出让部分人牺牲人。
霍采瑜之前向他道别时脸上那种难言沉重和难过，他不懂。
但他内心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能让霍采瑜就这离开京城。
霍采瑜应该是意气风发、长歌当笑、纵马驰骋于天下之间亦毫不畏惧。那些沉重、悲伤、失落情绪，不应该出现在霍采瑜眉间。
李锦余忽然迫切地想见霍采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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