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其实没什表情,仔细看话,眼睛里却是痛苦。
这种痛苦直沉甸甸
白昊认真听着他话,偶尔提几个问题,间或因着他话里内容轻笑几声,看他说得累,就喂他吃几颗果脯。
梅子酒是没什酒精度数,但白昊本来就是个喝不酒,又泡在热腾腾温泉汤池里,血液流动得快,几杯下去就有醉意。
他只手撑在池边,手指抵在额角,歪着头,懒懒散散地看着靳言,思绪却渐渐跑远。
其实最初把靳言捡回家时,没有想让他久留。白昊自己都是无依无靠浮萍,怎养他呢。只是觉得他小,看着可怜,想至少等他手上冻疮全好,再找着他能去地方送出去。
可是哪有这乖小孩。
靳言被逼到汤池角落,也不敢有其他动作。
白昊问:“果脯好吃吗?”
他把那果仁直含在嘴里抿外面糖霜,傻愣愣地看着白昊,点点头。
白昊便侧过头去亲他,勾缠着他舌头,吮他嘴里甜味,又把那小小果肉咬进自己嘴里。
然后便慢悠悠地退开,脸色正经得仿佛刚才什都没发生过。
在医院小声喊他哥哥,来家里后听保姆叫他少爷,便跟着改口。从来不敢多碰下屋子里东西,吃饭时也不会伸筷子夹菜,得个鸡腿,宝贝拿在手里舍不得吃,躲到花园里去偷偷高兴。看到他受伤,哭得比自己受伤还要厉害……
时间长,白昊就舍不得。
舍不得这份关心,舍不得这份陪伴,舍不得把他送走。才恳请白敬让他把靳言留下来,当成唯依靠和寄托。
若不是成长过程中,三番四次被人挑衅欺辱,说他外婆是千人骑万人操妓女,他母亲是个跟男人出走贱货,他更是个肮脏得不配踏进白家门槛妓女后代……若不是如此,他怎会迷心智钻牛角尖,急于往上爬,急于得到权势,连好坏也分不清看不透,走条最错路。
白昊想着过去,忍不住抬手轻轻摩挲靳言脸颊,低叹句:“怎就不生气呢。”像是在问自己,像是在问靳言,又更像是……在为谁鸣不平。
靳言像只被煮熟虾子,连脖颈间都是红,抬手抹抹嘴角,结结巴巴地道:“少,少爷也不嫌脏。”
白昊倚靠在池边,倒杯梅子酒,挑下眉,神情无辜地问:“靳言口水都吃这多回,为什要嫌脏?”
靳言都不敢想象他能说出这种话来,把自己埋到水里,连下巴都沉进去,羞耻得恨不得淹死算。
白昊低笑声,把他招来身边,也不再逗他,认认真真和他说起话,问他在疗养院过得如何。
靳言立刻来精神,说李书意,说他自己,说院内最近新来个婆婆,人很慈祥和善,见着他总要给他塞些水果。又说佟医师交个漂亮优秀女朋友,好多小护理都失恋。他对着白昊,总有许多说不完话,看到只虫子从眼前飞过去,都恨不得说给白昊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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