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钟琴不敢再动,他静静趴在三皇子怀里,心中却五味杂陈。
两下无言,许久后,三皇子才低低出声:“对不起,钟琴对不起,……”
“殿下!”
钟琴吓跳,忙挣扎着要起来,“小皮糙肉厚卑贱之身,怎能让殿下说这等话。”
说到后来,他却忽停下,钟琴愣愣地被三皇子紧紧抱住,几乎能感觉到三皇子贴在他脖颈上呼吸,甚至能感到道温热水泽从三皇子眼中滑落。
聂贵妃瞥自己儿子眼,越看心里火气又逐渐升上来,她烦躁地摆摆手。
三皇子行礼退下,垂着头,遮住眼中怒气。
黑夜里,下人房里。
蜡烛噼啪声熄灭,屋子陷入片昏暗中。
钟琴趴在榻上,疼得动弹不得,额头冷汗直冒,清凉殿人都知道他惹聂贵妃不悦,杖责都是照实里打,若非他年轻,此时竟不知还是否有命在。
不由地往前挪步,可他区区内侍人微言轻,什都做不。
聂贵妃心中压着火气,她没想到东宫那个病秧子竟能下地,不仅能下地,还能领兵出征,回头看着自家低头不语儿子,她心里火气越烧越旺。
聂贵妃抬手又扬起巴掌。
“娘娘息怒!”
钟琴终于忍不住,扑通声跪下,不停为三皇子磕头求情,聂贵妃无处发泄怒火,像是下子找到发泄口,兜头向着钟琴而去。
钟琴愣住,推拒手忽然停下。
“那个位子有什好,母妃为什要和太子哥哥抢,不喜欢,不喜欢啊!”
三皇子带着哭腔声音闷闷传来,钟琴心疼,慢慢拍着三皇子背脊,他和三皇子同长大,自小看惯聂贵妃对他呼来喝去,没有半分寻常母亲疼爱怜惜。
虽然下人心疼主子很可笑,但他是真心疼他。
“钟琴,从小到大只有你,”三皇子声音闷闷地蹭着他脖颈,像受伤幼犬,带着低低呜咽,“你,你别离开好?
迷迷糊糊睡着,钟琴忽觉得喉咙干涩,念叨着想喝水,本以无人应声,却没想到温热苦涩汤药流入口中缓解他喉咙干涩。
钟琴忽惊醒,睁眼间就撞上三皇子担忧视线。
“殿下,万万不可,小……”
三皇子抬手打断他,将人往自己怀里拦拦,让钟琴躺更舒服些。
“别动!”三皇子握住钟琴慌乱手,“你正发热,莫要牵动伤口。”
“来人!”
聂贵妃转身坐回下,上挑眼睛扫着跪在地上瘦小内侍,“将这不懂规矩小内侍,给本宫拖下去,杖责二十!”
她挥开想要抓着她衣袖求情三皇子,端起茶盏抿口,聂贵妃才觉得自己心里火气消不少。
半晌,聂贵妃瞥眼身侧僵站着儿子,缓声道:“皇儿去读书吧,至少别在学问上比东宫那位差,母妃便有法子让你与他争争!”
“相反,你若不争气……”言语未尽,茶盏叮声,放在案几上,令三皇子猛地打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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