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尝尝吗?”郑淮安问。
顾知白第反应是摇摇头。
郑淮安问:“你怕什?”
顾知白反应过来,以往束缚着他那些东西,那些道德观,那些规矩,规则,家长,老师,此时都已经不存在。
他拿起酒瓶喝口,那是种有点难以形容味道,有点凉,呛得他咳声。
不管怎样,他赌输,输给郑淮安。
白洛芮还在喋喋不休说着,凶器从枕头,刀子说到塑料袋说到各种药剂。
善与恶,黑与白这些在顾知白脑海之中交织,不久前重伤还是让他十分虚弱,他感觉自己可能有点中暑,身体摇摇欲坠。然后他低下头,沉声道:“你让想想,要怎才能够帮助你。”
他感觉自己像是只落入网中鸟,放弃挣扎。
他张开口又说出句话,那声音就像不是他自己:“如果你姥姥死,你就自由。”
从他答应打赌那刻起,他就输。
白洛芮看顾知白迟疑又说:“顾知白,知道这不是什好想法,也肯定有人很多人不理解,但是真是这想。是把你当朋友才告诉你这些,你不会……把这些告诉大人吧?”
“不会。”顾知白摇摇头。
他自己本身就已经身陷困境,碰到这样事情,他要怎做?跑到外面说,这个不满十三岁女孩想要杀死自己姥姥?那样他会被人看作是个疯子吧?
还是如她所愿?
郑淮安冲着他举下酒瓶说:“来,敬死去季识风。”
顾知白低头反应下,那是他以前名字,不过只隔个多月,他就觉得有点陌生。
他记得,人有三重死亡。第重是生命逝去,第二重是社会关系死亡,第三重是所有人遗忘。
现在,所有同学,老师,朋友,甚至是弟弟,奶奶,应该都以为他已经死吧?
这是顾知白第次喝
白洛芮兴奋极,连声感谢他,还说要把这件事作为他们两个之间秘密。
太阳落下,夕阳尽染,红霞之下敬老院有种沧桑之感。
终于到晚饭时候,顾知白离开白洛芮,独自人回到重症楼。
郑淮安似是早就知道答案,并没有问顾知白此行结果。
晚饭时候,他拿出打包凉菜,里面有凉拌海蜇皮,酱牛肉,油炸花生米以及袋子炒花蛤,郑淮安还专门拿来几瓶啤酒。
他从指尖开始发凉,开始犹豫不决。
顾知白认为人是没有权利决定他人生死,就算是最亲近人也样……可是他看过些心理书籍,他知道,白洛芮杀念已经形成,那并不是虚无缥缈东西,而是距离实践只相隔步杀机。
这种念头,在她姥姥死前,将会不断被想起,不断地固化,就像是个雪球,越滚越大。
他就算是时劝阻下来,也不能保证能够长久。
他如果推波助澜,让她往夏未知面前走上步,她甚至会对他感恩戴德,视他为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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