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越要冒风险就在这里。
赌就是天子没有真要废太子!
至少没有下定决心!
现在冷静下来,张越仔细想想,发现其实天子很可能没有打算过真废太子。
他很可能,从开始就只是想吓唬下刘据。
贾长沙那句‘向使秦王子婴,仅得中佐……’,让人回味无穷。
所以,从高帝开始,就有大臣开始插手刘氏内部家务事。
但这个事情,却又很模糊。
皇帝觉得你出发点是好,那就会听取和认同你建议,觉得你是忠臣。
反之……
天子见着,却是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卿心中在害怕?”
“臣惶恐……”张越连忙俯首拜道:“臣自知逾越,望陛下降罪……”
“卿可没有逾越……”天子悠悠说道:“卿是大忠啊……”
汉季忠孝观,与后世有着微妙差别。
在汉季,尽心竭力就是忠,就是孝。
在汉季这个宗庙重于君时代,老刘家皇帝,没有什事情做不出来!
天子走到个软塌前,屁股坐下来,吩咐着:“去给朕将李禹万言书拿来……”
然后,他就瞥眼张越,道:“给张侍中赐座……”
张越哪里敢坐?
连忙拜道:“臣不敢……臣有罪……”
张越战战兢兢,跟着天子进内殿。
他知道,是该自己付出代价时候。
那句‘除家上,陛下还能指望谁?’已经不止是犯忌讳,甚至可能有些作死。
然而,没有办法!
倘若天子拿到那柄高帝斩白蛇剑,那就切休矣!
不然话……
长安城肯定会戒严,
你妹哦!居然敢插手劳资家务事?你是不是想造反啊?!
譬如,先帝时,大行(今大鸿胪)王恢就贸然上书,说什母以子贵,子以母贵,请立太子之母为皇后。
然后……
先帝勃然大怒,将这个冒失鬼下狱处死。
然后又把粟太子外戚家族全部处死。
努力过,用尽方法与手段,人主却还不改,那就不是大臣责任,而是人主或者父母自己锅。
反之,人主有错,臣下不谏,就是错,顺从和鼓动其在错误道路上越走越远,那未来亡国。
君是桀纣,臣是*臣、佞幸。
而具体到刘氏,这套价值观就有更大借鉴和印证作用。
首先,秦亡教训,让老刘家心有余悸。
天子眯着眼睛,看着张越,道:“朕叫卿坐,卿就坐!”
他很喜欢这种操控臣子喜怒哀乐感觉。
特别是越到晚年,越喜欢如此。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找回年轻时,掌握切感觉。
张越听着,立刻就乖乖找个位子,跪坐下来。
刘氏皇帝莽起来,连他们自己都怕!
届时,风潮起,就是海啸。
会死很多人,连张越也不定能保住自己。
先帝废粟太子,粟太子阵营之中,除窦婴因为姓窦外,还有谁活下来?
连功勋昭著丞相条候周亚夫,都被下狱饿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