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士大夫们只管向皇帝伸手样,汉室君王们,素来也只管向大臣伸手。
反正,给不出就是你们错,你们罪。
皇帝是已经尽力。
公孙遗吓得屁滚尿流,身子都有些发抖:“臣无能……”
“卿恐怕不是无能,而是有能力,却不敢做事吧!”天子冷笑着。
庞大少府卿,非但拿不出粮食来。
还个劲在需求粮食。
考工室、东西织室、东园署还有负责宫后庭给御府、汤官各署,纷纷哭穷。
个个言之凿凿。
反正,就是要粮没有,要命条。
不是蜀郡没有粮食,而是从蜀郡运粮入关,耗费太高!
由是,两两相加,只得两百八十万石各种粮食。
别说填补窟窿,勉强只能维系宫中开度与水衡都尉、太常卿、北军耗费。
除非,减少军粮,同时从陇右、北地、太原调粮。
但是,若从北方调粮,那居延军队就不得不后撤,甚至不得不撤出轮台。
将时间回拨十个时辰,延和元年秋八月甲午(初四)。
建章宫玉堂殿中,守少府卿公孙遗亦步亦趋在上官桀引领下,步入殿中,看着卧躺在塌上闭目养神接受御医按摩天子,深深拜:“臣守少府卿公孙遗恭问陛下安……”
“朕躬安……”天子闻言,施施然起身,端坐在御榻上,对公孙遗挥手道:“卿请坐!”
对于九卿,他向来很尊重。
尤其是大司农与少府卿,因为这两个九卿管着他钱袋子。
公孙遗更加惶恐,连忙拜道:“是臣有罪!”
天子摇摇头,道:“朕也不为难少府,这样,从现在开始,少府卿每个月给朕挤出十万石粮食来……
“臣死罪!”公孙遗俯首拜道:“无有能佐陛下者,望陛下加罪!”
“少府卿真没有办法吗?”天子悠悠叹着,这几日,粮食问题让他有些精力憔悴,原本好不容易通过养生养好身体,又有些要撑不住,心情更是无比烦躁。
公孙遗听着,头都不敢抬,紧紧趴在地上,道:“臣死罪!”
“死罪!死罪……”天子起身,提着绶带,道:“天到晚就知道敷衍朕……”
“朕要尔等九卿有何用?!”
这是他所不能接受。
故而,他只能将主意,打到少府卿头上。
公孙遗听着,却是战战兢兢。
在来之前,他已经问过少府卿六丞和各有司。
结果让他触目惊心。
“臣躬谢陛下!”公孙遗再拜,然后被个侍从引领坐到殿中侧席位上。
“今关中各地减产,少府有什对策?”天子轻声问着。
在昨日他已经咨询过大司农桑弘羊,桑弘羊告诉他,在冬十月黄河开始封冻前,均输署哪怕全员不休,也最多将百万石粟米与百万石麦豆运到关中官仓。
而汉室另个与关中连通粮仓蜀郡成都平原,今年虽然丰收,但由于还需要支撑键为郡、夜郎与滇国线汉郡。
故而最多只能在年内运八十万石粮食入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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