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家訾数千万,声名显赫,长安内外,甚至天下之间,皆曰:长安人丁缓,技巧天下无双!”
“然则,公就真甘心,只在这长安城,做个匠人?终年以营造七轮扇、常蒲灯,以取悦于公侯?效倡优之事?”
“吾闻之,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公有大贤,有大能,能利天下,能佐君王!”
张越走上前去,盯着丁缓眼睛,说道:“难道,明公不想亲眼看到,通过吾与公之手,点滴,将天下人从困苦、离散之中拉出来?”
“难道明公想要眼睁睁看着,那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之事,日复日,年复年发生在天下?”
“本官挖空心思,穷其所有,最多也只能提供个六百石之职……”
“张侍中是在拿小人寻开心?”丁缓奇。
就连刘进也感觉有些莫名,连忙拉拉张越袖子,想要阻止张越激怒对方。
却听着张越道:“在下岂敢在这种事情与丁公开玩笑?”
“新丰与本官,确实最多只能拿出个六百石之职,甚至可能只有四百石……”张越轻轻笑着,在这个时候他已经知道,对方跑不掉!
口诺之,而身必行之,即使身死族灭,也不眨下眼睛。
又何况是他?
可……
想着家人妻小,念着门徒弟子,他又不敢。
他死也就死。
唇,对张越道:“侍中难道没有听说过吗?当年,少府卿欲辟为千石之吏,吾对曰:千石之粟,其价几何!”
他望着张越,虽然他内心很激动,但理智却告诉他。
这已经不是他和他父祖们期望时代。
这个世道也没有他施展理想与抱负空间。
可是……
看着丁缓,张越伸出手来,发出邀请:“南陵
因为丁缓神色、面部表情以及其他细节,都已经深深出卖他!
其他人听着,却都纷纷变色,对张越怒目相对。
六百石?四百石?!
见过欺负人,没有见过这欺负人!
甚至有人准备开口逐客,就听着张越道:“丁公难道是那种眼中只有利禄之人吗?”
但家人妻小何辜?
况且,早在二十年前,他父辈就已经放弃理想,脱下褐衣,穿上木屐,住进高屋大堂。
张越却是看着丁缓,过会,才道:“丁公之富,本官早已有闻……”
“千石之粟,不过十万之钱,恐怕还不及丁公扇之利……”
“且新丰县也没有个千石之职……”
这些日子来,长安城内外议论纷纷,引发无数人追捧和热议‘三世论’与小康世、太平世描述,却令他内心燃起熊熊火焰。
许多个夜晚,他想着听说那些事情,在床榻上辗转反侧。
先贤们曾在历史上,为大义和天下大利,义无反顾赴汤蹈火,死不旋踵前仆后继。
无数仁人志士,身死于荒郊野外,尸体与草木同朽,连名字都没有留下来。
哪怕是现在已经堕落为权贵走狗鹰犬游侠们,也依旧保留先贤们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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