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张越猛地回头,将视线凝向左侧街道边间酒肆阁楼上,眼中猛然绽放出锐利神色。
“张侍中,怎?”王莽有些疑惑,问道。
张越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那个阁楼。
然后,他低头说道:“王公是否介意在此稍等片刻?”
“嗯?”王莽不解。
他勉力咽下口口水,然后抬起头来,他眼睛,恰好迎上那个张子重澄净双眼。
……
三秒钟之前。
张越策马与王莽边走边谈,亲密谈论着所有武人都喜欢谈论个话题——西域。
已经不知道是谁先提起来,反正,现在两人聊得很投机。
他恨!
恨这个年轻人,可以不必如他般,需要抛弃尊严、人格、原则和立场,轻轻松松就能获得皇帝信任,得到无数人青睐。
他更恨对方才学!
年纪轻轻,就已经能够与太学博士坐而论道,出手就能让左传夹着尾巴灰溜溜逃离长安,就能让谷梁学派大佬们,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甚至随随便便,就可以拿出个让大司农都赞叹不已,少府卿都兴奋万分东西出来。
誓要报仇。
那刻,他知道,大丈夫不可日无权!
于是,他逃离邯郸,来到长安,极尽切所能讨好他遇到所有人,放弃所有,拼命向上爬。
然而,二十余年努力,眼看就要得到成功。
他明明已经将太子据逼到墙脚,明明已经让皇帝父子离心离德。
“请王公帮个忙……”张越抬头,露出满脸笑容和口雪白牙齿,指着那栋酒肆:“立刻让缇骑包围这间酒
王莽发现,这个年轻张侍中身上似乎有着种奇特魅力。
明明他连关中都没有出去过,却也能对西域诸国,指点江山。
特别是这个年轻侍中提及‘汉、乌孙、乌恒三面夹击匈奴’战略以及未来可以在西域设立个都护府或者总督府这样殖民机构设想,都让王莽仿佛遇到知音般。
特别是后者,让王莽听,心旷神怡,恨不得马上回去向天子提议此事,甚至,王莽还有种冲动——他想自己来当这个西域都护府或者总督府首任主官。
为国家开疆守土,为社稷驱逐夷狄,为天下除祸害。
嫉妒与仇恨,令江充几乎难以压抑自己内心杀机。
他红着眼睛,如同头受伤野狼,眦着满嘴凶牙,发出低沉咆哮。
但下秒,他整个人都如同被头史前巨兽盯上样。
浑身发凉,仿佛置身于寒冷冰窟之中。
身上毛发更是根根树立起来。
只差最后步,只差临门脚,就可以让太子据面临老皇帝猜忌和唾弃。
然后,他就可以携废太子之功,走上人生巅峰。
甚至,执掌国家大权!
然而,这切希望和这切努力,却都因为眼前这个人而付诸东流水。
“要杀你!”江充压抑着,咬着牙齿,低声说道:“不惜切,不惜所有!也要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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