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值得吗?”王沂看着对方,问道:“赵兄如此做,是有可能救下这郁夷上万生民,然而,赵兄却将获罪于东宫上下,从此不得进用!”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何况,郁夷百姓亦父老。过乃卑鄙之躯,若能用过之微渺之躯以换郁夷上下安宁,此身何惜?”布衣官吏长身拜道:“闻屈子曰: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既食汉禄,何忍百姓陷于水火?”
“唉!”王沂长叹:“不如君,赵君高义,沂惭愧!”
就在这时,远方忽有骑而来。
“谁是郁夷护粟都尉赵过?”骑在马上使者,持着卷公文问道。
从此郁夷,只知有豪强李氏,而不知有官府。
“本官也没有办法啊……”王沂叹道:“非是惜身,若以此贱躯,能换百姓岁安宁,本官性命何足道哉?奈何豪族势大,而郁夷又不归三辅治理,纵然上告,右扶风也不敢处置,只能转交东宫,而东宫向来为谷梁名士操控,最终回复只能是斥责!”
王沂早在个月前就紧急报告右扶风和东宫,哭诉郁夷县灾情。
然而,过半个月,东宫才批复公文,说:天旱,乃官吏不修德,上苍示警也。郁夷县上下当勤修德行,诚心沐浴祷告,天必雨!
这算什批复?
然后,就是场盛宴。
王沂就很清楚,这两个月大旱,让郁夷县内豪强,都是蠢蠢欲动,特别是那李氏,已经囤积大量粮食,就等着今年大旱,颗粒无收,然后吞并小民土地,将他们变成奴婢。
而李氏有个兄弟李循,就是儒家博望苑中太子宾客,师从名士瑕丘江公,深得太子信任,以为左右臂膀。
他王沂,区区个八百石县令,那里有能力和胆子,敢去坏李家好事?
“那怎办?”布衣官吏深深绝望起来。
布衣官吏闻言,走上前去,拜道:“下官就是!”
“奉治粟都尉桑公之命,君迁任新丰!”那骑士翻身下马,走到赵过面前,将公文交给他:“这是赵君迁任文书,还请赵君皆令后即刻前往长安城北阙公车署待命,侍中领新丰令张公将亲见尔!”
赵过接着公文,满脸痴呆。
良
分明就是在说:天旱不雨,与本官有毛钱干系吗?别再来烦!
作为法家官吏,王沂也很绝望。
碰上这样上官,他只能认命。
郁夷百姓也只能认命!
布衣官吏听,深深吸口气,道:“县尊!下官欲去长安上告,去博望苑哀求,若东宫不允,就去大司农,去执金吾,去少府卿衙门上告,再不行,下官就去未央宫北阙,敲登闻鼓!”
郁夷本就多山地,民众普遍没有多少积蓄。
旦今岁绝收,明年,起码有大半百姓要陷入饥荒,开始逃难。
不知道多少要饿死,多少妇孺将成为他人奴婢。
更可怕是,旦如此,郁夷县明年户口,就将减少大半。
没有编户齐民百姓,官府威权就要清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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