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默然,心想果然是让人无话可说人啊。
看完照晴碑,便去第二座天书碑,偶尔能看到些观碑者,但人数不多,而且那些人长年留在天书陵里,颗道心早已沉寂,注意力只在石碑之上,没有注意到他们到来。
二人在山陵里随意行走,交流着当初观碑时经验与感悟,彼此对照,又有所获益。
当他们来到那座断碑前时,冬日已至中天。
断碑庐前空无人,陈长生走到庐里,看着那座断碑沉思不语。
徐有容静静聆听,背在身后双手在清风里轻轻地颤抖,如在推动命星盘,按照他话不停地进行着推演。
当陈长生说完后,她开始讲述自己最初观照晴碑时经验与所得:“……所以本质而言,所谓浓淡,亦是光线变幻。”
陈长生有些不确定,说道:“拓本笔墨浓淡本就不,会不会因形失意?”
徐有容说道:“南溪斋保留天书碑拓本,乃是初代圣女用天心印于神魂之中,再反诸石碑,真意能存二三。”
陈长生闻言,对那位开创国教南派圣女不由生出无限敬畏。
此时提到这两封信,自然也是另种表明心意方法。
从周园到现在,他和她已经表明过很多次心意,只是那些方法都有些特殊,比如掸雪,比如沾沾肩,比如给别人写信。
陈长生眼睛很清澈,像小溪,很容易看到那些像鱼儿般游动悦色。
徐有容轻声说道:“让你来天书陵,不是为……是有正事。”
言有不尽之意——这句话里不是为四字,其实应该是不仅仅为。
徐有容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摇摇头,轻声却坚定地说道:“不要。”
……
……
真意能存二三,这听上去是个有些寒酸比例,但要知道这里真意乃是天书碑真义,那位初代圣女居然能够将那些真义直接复印在自己神魂之中,还能再重新释为线条形状,真可谓是大神通。
这种天书碑拓本,自然与李子园客栈门前小摊贩们卖拓本完全不同。
“而且刚才说不是拓本。”徐有容说道:“说浓淡,就是天书碑笔痕浓淡。”
陈长生有些没反应过来,问道:“你来天书陵观过碑?”
徐有容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五岁时候,被娘娘抱进来过。”
天书陵里相见,能有什正事?自然是天书碑事。
在他们身后便是照晴碑庐,黑色石碑上,那些诗句是如此清晰,那些线条却还是那般难懂。
陈长生走到碑庐前,回想着去年在这里观碑时光,略有感慨。
“当时在草屋里煮饭,看见光线落在篱笆上……”
他把自己观碑悟道时体会经验以及数种方法,毫无保留地说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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