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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起,雪云已散,冬天京都有着种别样、带着疏旷意味美感。
站在陵间树林旁,看着远处京都街巷,陈长生想起当初在国教学院和落落站在榕树上看街巷,说道:“曾经请落落帮着查你消息,既然……现在找到你,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和她说声,所以在给她信里提两句。”
徐有容轻声说道:“当初在离山时候,最开始以为你死,把周园里事情说给师兄听,师兄有些担心,前些天吃过牛骨头后,写封信给他。”
按道理来说,应该是纪晋向他行礼,但他想着对方毕竟年龄和辈份都在这里,所以先行礼。
然而,纪晋却依然没有向他行礼意思,只是死死地盯着他。
徐有容神情很平静,看着纪晋眼睛却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陈长生摇摇头,带着她从山道另边走过。
纪晋露在袖外双手微微颤抖,尤其是当陈长生和徐有容擦着他身边走过时,更是青筋毕露。
纪晋,来自南方槐院,立下血誓成为碑侍,终其生都不能离开天书陵。
此人去年曾经试图帮助槐院弟子钟会在观碑悟道途中胜过陈长生和苟寒食,对陈长生和苟寒食解碑法发表过很多辛辣嘲讽与训斥,最后却被陈长生和苟寒食用事实无言地羞辱番。
纪晋看着陈长生,眼神里隐有敌意与怨恨。
虽说身为碑侍,终生不得离开天书陵,但毕竟不是与世隔绝,天书陵外消息,陆续传到他耳中。
陈长生日观尽前陵碑;他成最年轻国教学院院长;他去周园;他可能死却又活过来;他与苏离道南下;他剑道修为日千里,破境胜聚星,在奈何桥上胜代天骄徐有容;他终于被确定为国教继承者……
那天在奈何桥见过,然后吃牛骨头锅,确认些事情,于是便应该把别些事情确认清楚——这是种很负责任态度,虽然他和她没有这方面经验,也没有想过太具体事情,但都这样做。
最终他什都没有做,因为他不敢。
他这些年过得很苦闷,他很想要发泄,陈长生自然是最好目标。
但他在天书陵里,家人与槐院还在天书陵外。
他如果不想自己家人和槐院被国教愤怒火焰烧成灰烬,便什都不能做。
他可以不向陈长生行礼,但他不可以向陈长生动手。
被他寄予厚望槐院弟子钟会,在去年大朝试里拿到首榜第三名,在陈长生和苟寒食之下,在随后短短年多时间里,获得极大进步,震惊整个天南,可是又如何能够与陈长生相提并论?
更关键是,这里是天书陵,是自己愿意献出生命与自由才能留下天书陵!
你凭什就能如此随意地来去!
徐有容不认识纪晋,但能感觉得到,这位境界高深碑侍对陈长生明显有敌意。
陈长生大概明白纪晋愤怒来自于何处,微微欠身,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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