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梅花开,又谢。
童淮默默等着,他莫名相信,没得到他回答,薛庭是不会咽下那口气。
恍恍惚惚不知等多久,又入冬,地龙烧得暖热,外头簌簌轻响,好似是京城今年初雪下。
童淮伏在案前,不知不觉睡过去,醒来时身上披着件大氅。
他下意识朝床榻上看去,瞳孔缩。
童淮只觉整个世界都在颠倒摇晃,咬牙威胁:“还没回答你,你不许死。你要是死,……朕就让史官编排你!”
也就想得出这个幼稚威胁方式。
灭人满门、诛人九族事,莫说做,他连开口都不肯。
薛庭轻轻笑笑,没力气再说话,躺在他怀里闭上眼。
太医及时赶来,毒性没来得及攻心。
要说对薛庭没有好感与依赖,又是假。
但他纠结再多也无益,薛庭也未必是真心。
世间诸多事,源头都不过“时兴起”四字罢。
没等童淮想清楚,意外就先到。
端午宴上,支冷箭猝然而发,直指座上小皇帝。
路过处时,听到几个宫女说闲话。”
薛庭动作顿。
“‘陛下与王爷夜夜同榻而卧,真似寻常夫妻’。”
童淮说着,抬眸对上他视线,问得天真且直白:“皇叔当真对有什心思?”
薛庭安静片刻,慢慢道:“倘若有呢?”
薛庭不见。
童淮慌乱起身,发觉门开条缝,抱着期待与
摄政王没死,也时半会儿醒不来,太医也说不准他何时能醒。
童淮没搭理那些想要趁着薛庭昏迷、将他除之而后快请愿,将这些年培养心腹全部安排到他身侧,白日他去上朝时,片刻不歇护着,夜里他回来,便亲自护着。
朝廷里不满人都等着看没摄政王皇帝闹笑话,他却做得井井有条,让人挑不出毛病。
童淮咬牙扛下杂乱无章切,也是到此时,才发觉,薛庭平日里是真在护着他。
冬日雪来,又化。
他未及反应,眼前暗,挡到他身前是薛庭。
童淮眼睁睁看着他手臂被利箭贯穿,扑上去接住他,慌乱地喊:“皇叔!”
四下混乱起来,他发着抖抱紧薛庭,嘶声厉吼着叫太医。
那支箭上有毒,薛庭已经快失去意识。
“哭什,”薛庭倒是很平静,仿佛中毒不是自己,苍白嘴唇弯弯,“你该高兴,这下,本王就不可能再逼你什。”
小皇帝眼睫颤,避免不面前人眼底直白**,嘴唇动动,苦笑下:“那似乎也做不什。”
薛庭勾起他下颔,看片刻,只在他颤动眼睫上亲下,到最后也没做什。
隔日,摄政王便不再来这边就寝。
童淮心里百般纠结,他知道薛庭并非什狼子野心、嗜血嗜杀之人。当年若不是他,他可能已经被囚锁起来多年,抑或身首异处,而这几年若不是他,他也处理不朝政。
可他也没想着真跟薛庭坐实分桃断袖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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