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淮愣下,慢慢转过头来,浅色瞳眸中溢着些许慌乱。
薛庭当没看到,略点下头:“听你。”
童淮不太理解薛庭意思。
早上算是相安无事地过去,到下午,童淮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
薛庭不理他。
盯着个后脑勺也不无聊,薛庭靠在椅背上,笔在灵活指间转得飞快。
童淮是对他有好感。
但这小孩儿对感情懵懵懂懂,迟钝得可怕。
薛庭原本打算文火慢攻之,现在看来,文火是攻不破这只小青蛙。
就童淮“直男宣言”来看,万慢慢来,放他慢慢琢磨心意,指不定又要搞个类似把头发拉直骚操作。
许星洲慢悠悠地打开课件,又往角落里瞟眼:“小童同学,你蹲地上长蘑菇呢?”
“……”童淮闷闷声音从桌底飘出来,“老师,见不得人。”
班里吭哧吭哧片笑,或伸长脖子或低下头往角落里瞅。
“别怕啊童哥,就算你不卷,咱照样挺你。”
“嗐,别听他们之前那堆鬼话,直你依旧是帅气逼人你,出来呗童哥?”
明明说着流氓似话,薛庭表情却异乎寻常冷静,仿佛只是在向童淮陈述个事实,比问“你早上吃吗”还要平淡无澜。
能望出点端倪,只有那双漆黑眼,比幽潭更深邃吸人。
童淮呆呆地看他淡定自若地直起身坐回去,目瞪口呆地蹲在桌底下不敢动。
嘭下,像有簇火苗爆裂舔舐而来,燥热红从耳垂蔓延到他脸上,瞬间燎原。
……向他告白就算,居然还想在这时候吻他!
他是想恢复到以前好朋友好兄弟关系,可是没想过要这样。
憋到晚自习,童淮憋不住,有意无意地戳薛庭,试图找话题跟他说话。
薛庭依旧没搭理他。
他高烧还没退,
薛庭揉揉眉心,眼底显出点疲惫。
他没那淡定更没那从容,只是习惯于将弱势面掩藏起来。
实际上,自从童淮跑,原本因为他而好转许多失眠,又变得更严重。
不硬硬心肠,来点猛火攻击,没法尽早把人重新拐回家。
薛庭又看童淮眼,用只有两人能听到音量低声道:“想让喜欢别人,离你远点?”
“见不得人也得见,”许星洲卷卷衬衫袖子,冷酷地冲薛庭扬扬下巴,“薛庭,把你同桌拔出来。”
听要让薛庭把自己弄出去,童淮唰下窜出来坐好。
许星洲失笑:“这不是挺见得人吗。好,看够就看黑板,上课。”
注意到薛庭看着这边,童淮爬上来就偏过脑袋,用毛茸茸后脑勺对着薛庭,不给看脸。
非常孩子气。
还敢那亲昵地叫他崽崽!
岂有此理!
两道上课铃已经打完,全班同学就坐,翻书声哗啦啦地响起,角落里少个萝卜头,尤为显眼。
早读时视觉冲击还在,许星洲当然知道童淮没翘课。
这小孩儿难道是觉得太丑不敢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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