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则刚想问怎,就听到里面传出瓷器落地清脆之声,心头紧,将奏本塞给长顺,顾不得再问太多,便推开房门走进去。
外间还好些,走进里间,简直满屋狼藉,蜡烛被打翻,朦胧微光中,隐约可见价值连城花瓶碎地,成色难得天青色茶盏也没几个好,香炉倾倒,香灰洒地。
宁倦就伏在床上堆衣物之间,浑身都在轻微地发着抖,甚至没能意识到有人进屋。
陆清则完全没想到是这个光景,怔怔,脚上不小心踢到个罐子,立刻惊动宁倦,只瓷枕被丢过来,好在他闪躲及时,瓷枕擦过他脸侧,“啪”地砸到墙上,力道极大。
宁倦冷沉声音从牙缝间吐出来:“滚出去。”
等他醒来时候,宁倦又去上朝。
这算是个他不开口、宁倦也不会说,心照不宣秘密。
怎今日就回乾清宫歇……是因为下午事吗?
放到往日,陆清则求之不得,希望宁倦能早日对他死心,但是现在……他不想见宁倦伤心。
模糊夜色中,陆清则眼睫微微颤后,掏出袖里几册奏本:“劳烦带过去趟,陛下忘拿这几份奏本。”
去触碰。
他慢吞吞,把桌子零碎都收拾完,天色也不知不觉暗。
陆清则低头看看桌上,才发现那几本奏本宁倦没带走,里面内容,说重要也不算太重要,但搁置这几日,说轻也不轻,宁倦应当会回来取走。
他决心等宁倦回来,再好好和他谈谈,但又等良久,也没等到宁倦回来,只好拎着那几本奏本,扶着墙瘸拐地走出去。
长顺居然也不在外头,守着是长顺徒弟安平。
他们之间事情,发这种脾气做什?
陆清则皱皱眉,叫声:“陛下。”
听到他声音,宁倦浑身微微颤,猩红着眼缓缓抬起头来,这时陆清则才发现,宁倦状态不太对。
安平差点脱口而出“那让奴婢送趟就好”,好险憋回去,低着头应声:“是,奴婢这就为您准备轿辇。”
轿辇准备得很快,陆清则披件挡风披风,坐上去,不过多久,便到熟悉乾清宫。
显然宁倦早就吩咐过里里外外,见到陆清则过来,没人阻拦,也没人敢流露出异色来,仿佛陆清则直好端端地活着,没有过三年前死讯。
顺利地得以进入,到宁倦寝房前,陆清则才发觉长顺守在门外,满脸焦急。
见陆清则来,长顺大大地松口气,脸色喜:“陆大人,您总算来,快进去看看陛下吧!”
安平见陆清则出来,忙躬身礼:“见过陆大人。”
陆清则朝他略点下头:“陛下呢?”
安平想到师父吩咐话,麻溜地回复:“陛下在乾清宫歇下。”
在乾清宫歇下?今晚不来寄雪轩吗?
陆清则愣下,他这几日都能感觉到,宁倦半夜会爬上他床,给他暖暖手脚,所以他才睡得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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