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倦走到棺椁边，坐
很久，天色愈黑，周遭静得仿佛能听到蜡烛燃烧
声音，他闭上眼，将脑袋贴在冰冷棺木边，却嗅不到
丝让他安心熟悉梅香。
“老师……”
宁倦有些恍惚。
他已经忘记上次和陆清则安安静静地坐在起，没有争执，没有互相试探，是在多久以前。
宁倦扫眼，不出所料，他心里名字都在名单上。
郑垚低声问：“陛下，您准备怎
做？”
“搜查证据，”宁倦将名单随手抛，写满名字纸张飞飘而下，落到郑垚眼前时，帝王冰冷声音也随即落下，“个也不要放过。”
这是要抄家。
郑垚无声打个寒颤，叩行礼，领命而去。
宁倦其实都听到，只觉得有些可笑。
对陆清则下手人还没查到，他怎可能寻死觅活。
等徐恕离开，宁倦慢慢翻身下床，长顺赶紧来扶：“陛下，您怎起来，再休息下吧？”
宁倦没搭理：“郑垚也该回来。”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哪些人会对新政有意见，哪些人想对陆清则下死手。
异状态。
分明躺在温暖如春寝宫里，身下是柔软是床榻，他却仿佛回到从前待在冷宫里时候，冷意像是透过破洞窗缝，从四面八方渗过来，他个人裹在冷如薄冰被子里，无论再怎努力把自己蜷缩成小团，都会被寒意侵蚀。
那双温暖手不会再探过来。
长顺看着宁倦惨白脸，忧心不已，小声和徐恕说说宁倦情况：“……郑大人说，陛下那日见到陆大人遗体后，生生呕出口血，但到现在也没有哭过……”
徐恕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
外面又下雪。
宁倦披上外袍，回到养心殿。
陈小刀哭累，已经被带走，余下人诸如范兴言，也只是能来上柱香，没有被允许在灵堂多待。
老师喜静。
周遭终于没有其他人。
他没有理由动这些人，却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藏起陆清则，这些人就对陆清则下手。
宁倦预估得很准，他才刚起身喝徐恕开药，郑垚就带着查到名单回来。
郑垚脸色不太好看，将名单呈给宁倦：“陛下，涉事者颇广。”
陆清则政见有利于百姓，但很得罪京城达官贵人、王公贵族，每被分走丝利益，他们就对陆清则记恨分。
即使那些利益于他们而言并不重要，但他们就算是将家中满溢米粮倾倒给圈养畜生吃，也不会分给饥饿灾民口粮。
从前他只觉得这对师生感情当真是好，而今看到宁倦样子，这哪是师生情谊能说得通。
陆清则不仅是宁倦老师，还是他喜欢人。
那种失去所爱锥心之痛，徐恕再解不过，在这种感同身受之下，得知这段悖德情愫震惊都被盖下来，没那令人大惊小怪。
徐恕摇头道：“这是心病，
也医不。”
他隐晦地低声提醒：“仔细看着点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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