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则自然看得出来,没徐恕说那简单。
他静默良久,低声问:“徐大夫,您为何……”
“非要说话,算是报恩吧。”徐恕也不蹦,缓缓地坐下来,“陛
但潜意识里显然还记得牢狱恐怖,到这鬼地方,记忆就被唤醒。
某种程度上,当年卫鹤荣还算是救他命。
陆清则闭闭眼,挥去那些令人不快阴冷回忆,步履稳稳地走进去。
郑垚小心观察着陆清则,见他没有任何异状,提起来心才放下去。
徐恕被关在最深处大牢里,陆清则就算做好“假戏得真做部分”准备,看到他时,也属实被冲击下。
陆清则神色没什变化:“进去吧。”
郑垚也只好领着他往诏狱去。
从外面走进牢里瞬间,好似进入另个世界,酷暑炎热消失殆尽,冷森森气息扑面而来,阴寒渗骨。
陆清则恍惚下,意识里忽然钻出几个破碎片段。
当年他初到这个世界,意识第次清醒,其实不是在陆府,而是在诏狱里。
微颔首:“鱼上钩。”
郑垚直提着那口气吐出来:“那便好,这卫老狗平日里看着招摇,实则谨慎得令人发指,想让他消除怀疑,当真是不容易。”
“徐大夫呢?”陆清则左右看看。
郑垚顿时迟疑下:“在狱中绑着……你不会想去见见吧?”
陆清则点头。
他穿着囚服,身上乌糟糟全是数不清血迹,血糊糊,视觉冲击力巨大,看得陆清则眼皮直跳。
听到脚步声,徐恕掀掀眼皮,见是陆清则,哼出声:“病人还跑这种地方来,看你是又想折腾。”
陆清则张张唇:“……现在看起来比较像病人,应当不是吧。”
徐恕又看他眼。
然后突然跳起来,抖抖衣袖,背着手,脸血傲然:“行医者,自然清楚哪里该伤,哪里不该伤,哪里伤后看起来最唬人,收起你那脸担心,这是对侮辱。”
血腥气混着冷冰冰湿黏水气,透进骨子里湿冷与痛。
他睁眼时,原身已经死去多时。
那具身体到山穷水尽地步,他也没能熬太久,或许天,或许两天,阴暗牢里不知岁月,若不是卫鹤荣人及时清君侧,恐怕他穿过来不久,就被生生熬死。
被解救出时,他意识已经模糊成片,再醒来就是在陆府里,睁眼见到是陈小刀泪汪汪红通通眼。
在诏狱里那几日极为痛苦,意识自动屏蔽那段记忆,他后来直以为自己是在陈小刀呼唤下才睁眼。
郑垚更迟疑:“不好吧,牢里腥煞气重,万冲撞到你……”
陛下要把他皮剥!
他这番话,对于他而言已经是相当含蓄。
煞气冲撞不冲撞另说,当年阉党祸乱超纲时,陆清则就是从诏狱里九死生爬出来啊。
看他清瘦单薄,病骨沉疴,再进次这种地方,不怕引起噩梦般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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