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冒冒失失?
陆清则摸不着头脑,端着药碗坐到床沿上,见宁倦昏睡中无意识蹙着眉,有些心疼又好笑。
小崽子皮实得很,从小到大几乎没生过病,闻到苦涩药味,排斥也正常。
何况又是个警惕性子,平日里要到他嘴里东西都得经过几重检查,睡梦里打翻药碗也在意料之中。
陆清则有很丰富喝药经验,担心宁倦又把药碗打翻,便坐到床头,把宁倦移到自己怀里半躺着,顺带钳制住他双手,然后舀勺药,试图喂进他嘴里。
有陆清则话,几人这才放心些,纷纷告辞离开。
把人都送走后,陆清则在檐下站立片晌,抬手接手冰凉细雨,用力握握,转身时正好撞见从寝殿里出来,提着药箱几位太医。
几人先前已经商讨着写药方,但只求稳,具体解毒之法,还得回趟太医院,再翻看遍所有卷宗脉案,寻求突破。
陆清则朝他们微微颔首,叫几个锦衣卫,护送兼监视,撑着伞送他们回太医院。
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天色昏蒙。
去才安心呐。”
秦晖虽然也担心宁倦情况,闻言冷笑声:“是吗,就怕许阁老进去见着陛下,今晚都会睡不着。”
许阁老吹胡子瞪眼:“你!”
陆清则比个噤声动作:“陛下精神不振,方才又歇下,不宜喧哗,也不便见诸位,等陛下精神好些,自然会召集诸位见上见,请回吧。”
他语气从始至终都很平静,看不出什破绽。
或许是嗅到熟悉梅香,宁倦紧蹙着眉尖松开许多,没有什挣扎,很乖地将药喝下去。
和长顺说“极度不配合”正相反。
这不是挺简单嘛,哪有那难伺候。
陆清则安心地想着,放松对宁倦钳制,耐心地勺勺喂药。
陆清则目送几个太医离开后,折身回寝殿,走进去,就听到哐声,他心里紧,赶紧绕过屏风,视线落过去,却撞上长顺哭丧着脸:“陆大人,陛下不喝咱家喂药,还把药打翻,可能得您才能喂得进。”
陆清则脚步顿,愣下:“这是什道理?”
宁倦昏迷着,哪儿还能认出谁是谁,他喂和长顺喂,有什区别。
长顺支支吾吾,不敢解释,把搁在桌上另碗药递给陆清则,又草草擦擦地上药渍,捡起地上药碗:“陆大人安心,这药是徐大夫开,咱家全程盯着熬……您先喂药,咱家再去厨房盯着!”
说完,不等陆清则回话,溜烟就跑。
卫鹤荣和陆清则对视片晌,随手揖:“那就劳烦陆太傅,代等照看陛下。”
话毕,领先离开。
其余卫党虽有不甘,但以卫鹤荣马首是瞻,还是跟着走。
那几人走,冯阁老脚步便慢拍,压低声音问:“陆大人,陛下情况……”
“冯老安心,”陆清则不便道出真相,宽慰道,“太医正在全力施救,陛下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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