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说是宁倦休息房间,但实际上压根儿没得到过皇帝陛下临幸,也就书案上堆些文书,有点生活痕迹。
陆清则坐下,就看到篇摊开文书,是病患所那边上报。
扫两眼,他眉头就蹙起来。
上面记载连日来病患所里染疫者情况。
染疫者在不断增加。
万人之上,在陛下念之间,人之下,也在陛下念之间。
他挤出个笑:“倒也没有什新鲜事,郁大人主持修筑江堤,十分顺利,那些个偷*耍滑富商不敢再有小动作,陛下将关在大牢里地方官放出来办事,也不用大小事都操心,各地安置所都修建好,交上统计名册……”
长顺大致说几句,看陆清则脸色还是不太好看,十分机灵:“要不您还是回屋里再睡会儿?”
等会儿陛下醒来看到陆大人就睡在身边,肯定高兴。
陆清则摆摆手:“再不走走,都要忘记怎走路。”
外侍卫来搬走东西,动作轻些。
听到进进出出细微动静,宁倦眼皮动动。
陆清则示意长顺来帮忙搭把手,两人合力把宁倦挪去旁边榻上,陆清则顺便哄声:“没事,继续睡。”
本来挣扎着想睁开眼少年天子拧着眉,嗅到熟悉气息后,还真就平静下来,由着陆清则帮他脱去外衣鞋袜,踏踏实实地睡过去。
这段日子,长顺怎都劝不动宁倦上床睡觉,看着这幕,欣慰地掏出小帕子擦眼角,心里感叹。
整个病患所现在已经被彻底封锁起来,只有少数人能持令出入。
他体质弱,抵抗力更弱,年里有半时间都在因为各种原因生病,按理说,如果是接触就会传染,他接触过林溪那多次,应当不会幸免。
所以传染途径到底是什?
陆清则摩挲着下颌,回忆着前世看过各种传染病案例,又翻翻桌案上关于病患所文书。
病患所离集安城较远,因风险太大,宁倦只去视察过两次,便没有再去,徐大夫与几位太医试药,也是从病患所里挑发病程度不同
睡那久,早睡够。
陛下……奴婢努力过。
长顺默默把话吞回去,扶着陆清则,在院子里缓慢地溜达两圈。
早上还不是太热,不过就这几步,陆清则额上也浮出点汗,感到体力不支。
他不想回房间打扰到宁倦休息,长顺便搀扶着他,走进对面房间坐下。
还得是陆大人啊。
陆清则暂时不想再睡觉,待在屋里怕吵到宁倦,朝长顺比个“嘘”手势,随手拿起支簪子,将还有些湿润头发挽起来,轻轻退出这个屋子。
许多日不见光不见风,走出屋子呼吸到新鲜空气瞬间,陆清则眯眯眼,扭头问长顺:“昏睡这几日,都发生什?”
长顺自然不可能对陆清则说“陛下似乎对您有点不规矩”。
虽然陆清则是陛下老师……可君臣君臣,就算是老师,说到底,也只是陛下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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