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听出是那名南晋宫廷棋师声音,不由微微皱眉望向院门处。
“见她做什?当然是要她拜为师!”
“你们也是烂柯寺僧人,难道不懂天算是什意思?”
“千万年来都没有出现过天算之人,怎能去修道?当然要下棋!”
“那小姑娘虽然是天算之人,但棋之道浩若沧海,哪里是这简单事情,如果她肯拜为师学棋,必将把生所学尽数传授给她。”
轻微脚步声起。
身白色棉裙山山走过来,站到他身边,没有看他脸。
禅院片幽静,偶尔响起桑桑睡梦中难受咳嗽声。
二人看着那片红叶沉默不语。
宁缺忽然说道:“哎呀呀呀。”
十余年风风雨雨葬落日,宁缺未曾彷徨过,因为早已成习惯,习惯成自然后,便是最强大力量,然而他没有想到,此行烂柯寺入瓦山,有些习惯却被打破。
在虎跃涧旁,桑桑说要自己试着破解残局,这让他很是吃惊。因为他知道她虽然有时候有些小虚荣,但从来不会争强好胜,更重要是,按照往日习惯,在这种局面下,她应该静静站在自己身边,等着他去解决问题。
他想很多理由,比如车厢里另外那位姑娘……然而先前在禅室里听桑桑说这多话,他才明白,桑桑这样做只不过是想证明自己。
证明自己,就是向自己证明,和世人无关。
桑桑只是想证明给自己知道,她不再仅仅是宁缺身边沉默小侍女,而是可以替他分担压力妻子,甚至想尝试替他遮遮风,挡挡雨。
“那小姑娘拥有如此天赋,今日又遇着这样明师,只要专心于棋道,十余年后,必将成为横扫天下棋界霸主,比你们烂柯寺那位洞明大师更强,甚至有可能超过南晋史上最伟大宋谦大师,成为传说中棋圣!”
“能成棋圣,还做哪门子光明之女?”
“你们赶紧让开,不然让她跑怎办!”
南晋棋师愤怒地吼叫声,不停在禅院外响起,很明显无论他怎说怎骂怎跳脚,烂柯寺僧人也不可能允许他
莫山山说道:“嗯嗯啊啊。”
没有尽在不言中,依然有声音。
……
……
就在这个时候,禅外响起嘈杂声音,似乎有人想要进院,却被寺中僧人拦着,双方发生激烈争吵,顿时打破院内安静。
因为她也有需要——被宁缺需要需要,让宁缺骄傲需要。
宁缺看着那株秋树,微微皱眉。
然后他伸手轻轻弹弹伸进禅院里红叶,说道:“真是个白痴,你是养大,难道还需要你来替考虑,需要你来保护吗?”
在禅房里谈话过程里,他几度鼻酸。终是凭借冷酷性情和擅于表演特长遮掩过去,此时院中只有他人,便再也忍不住,擦擦眼睛。
他觉得很丢脸,看着秋树枝头将落未落红叶,羞恼训斥道:“就凭这点,你就算死,也要去冥界把你抓回来收拾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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