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时候杀过人?”
“爷爷不就是杀?”
“你就只浇桶开水,那刀是砍。”
“那也算你帮凶。”
“你这脑子里究竟在想什?”
宁缺伸手遮住她眼睛,让她睡觉。
桑桑不肯闭上眼睛,睫毛眨着,让宁缺手心有些痒。
“宁缺。”
桑桑声音从他手指间透出来。
宁缺神情微异,说道:“在哩。”
车厢里谈话,莫山山直在轻轻嗯,听着桑桑最后这句话,想也未想,便又轻轻嗯声,然后发现不对,于是再嗯声,尾音轻轻扬起,表示疑惑以及惊愕,还有些仅仅凭音调起伏很难准确传达复杂情绪。
如果这场谈话,发生在世间别女子之间,大概会被认为充满剑拔弩张紧张感,刻薄晦涩讽刺感,但莫山山很解桑桑,所以她明白桑桑没有任何炫耀意思,而是认真地在讲述事实。
她从宁缺那里知道,桑桑重病难愈,来烂柯寺原因便是为治病。虽说歧山大师可能有方法,然而连夫子都治不好桑桑病,即便有希望那又是多渺茫,想着桑桑最后说这两句句话,她竟有些心酸。
时已近午,黑色马车在山腰间禅院旁停下,暂时休息片刻,观海僧从后方赶上来,安排僧人准备午饭,把宁缺等人迎进间幽静小院。
桑桑在棋局上耗些心神,加上身体还是虚弱,吃几口素菜之后,便有些倦乏,宁缺把她抱进内室,摊开床上干净被褥,盖在她身上,然后仔细掖掖被角,确认没有丝秋风能偷偷钻进去,才放心下来。
宁缺有些恼火说道:“从小到大,拼命地不让你手上沾血,结果现在倒好,你非要拼命证明自己早就沾着血,很骄傲吗?”
桑桑转身背对他说道:“不骄傲,只是觉得自己真不是很多人想像那种好人。”
先前路上山,桑桑和山山和马车里说话声音虽然很轻,但宁缺全部听到,所以他猜到桑桑这时候想说些什,他还是不想听。
然而还是如从前样,他不想做事情,只要桑桑想做,那便定会做,就如现在他很不想听,但桑桑还是自顾自地说着。
“买雁鸣湖宅子把家里银子都用光,还欠着齐四爷七百多两银子,赌坊那边分红如果入冬后能提些,那明年可以提前还清
桑桑说道:“你是。”
宁缺笑起来,说道:“是你,你就是你,你都是你。”
桑桑沉默片刻后说道:“不是好人吧?”
“光明之女都不是好人,谁是好人?”
“真是光明之女吗?那小就杀过人。”
“都说要你别去理那盘残棋,你偏不听。”
宁缺看着她憔悴面容,有些不安说道。
桑桑低声说道:“可是真觉得下棋有意思,听说先前赢之后,很多人都很佩,你难道不高兴吗?”
宁缺想想后说道:“确实很高兴,而且很骄傲。”
桑桑满足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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