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隆庆皇子终于抓住宁缺要害,不由眼帘微垂,然后迅速进入绝对明宁心境,手指间拈着符纸开始无风微颤。
宁缺忽然说道:“有匹马。”
雪崖之上骤然风停雪消,片安静。
“是匹黑马。”
宁缺直起身体,看着隆
……
……
隆庆皇子看着宁缺脸忽然笑起来,披散在肩头黑发随着夹雪寒风轻轻摆动,仿佛要飘然而去,然而从薄唇里缓缓道出话却没有丝毫出尘之意。
“你今日应对看似无赖无耻却有大隐忍强悍意志,懂你人恨不得与你痛饮三千杯,只可惜知道你不能饮,话说起来对你家那个善饮小侍女始终念念不忘,若你同意,本座愿用燕西三座城池换她,日后夜里有酒伴倒也颇妙。”
突如其来,这位西陵神子提起远在长安城里桑桑,自然不是真有所感触,而是他试图拔离道心樊篱时次强悍尝试。
更怀疑你是不是男人。”
“说过这种言语上攻击对没有任何用处。”
宁缺看着他认真回答道:“而且这个世界上除极少数人,谁不是躲在山门宗派背景靠山身后?如果你今日被神殿裭除身份,逐出桃山,这些年间与你结下仇怨魔宗余孽或是那些平日不敢惹你人,谁不会想来咬你两口,你受得?”
隆庆皇子沉默看着他,忽然发现这个家伙虽然年纪不大,但对世间事物竟是看如此透彻明白或者说暗沉,完全没有丝毫年轻人常见热血。
莫山山看着宁缺背影,也陷入沉默,她安静听这长时间对话,很自然地联想起在去王庭旅程中,宁缺在车厢里对她进行过那番教育。
宁缺微微偏头望着他,看很认真很细致,目光里没有丝情绪,他在思考究竟是长安城里谁,让隆庆认为桑桑值得他拿出来试探下。
然后他笑着说道:“家那个不值钱,不过倾国倾城也不换。”
隆庆皇子唇角微挑,说道:“倾国倾城亦不换,看来这个小侍女对你真很重要。”
莫山山那双细而凝黑眉儿缓缓蹙起来,看着身前不远处隆庆皇子,听出对方言语间隐而不发威胁之意和激怒宁缺决心。
然后她感到宁缺姿式发生些很微妙变化,似乎只是微微挺肩,但先前所有不择手段全部消失不见,剩下只是个风雪间倔犟年轻男子。
“打不过对方怎办?”
“逃。”
“两虎相遇怎办?”
“佯装受伤悲苦乞怜说已经默默爱你万年,想尽切办法以弱其心志,打他妈妈杀他全家抽他崽子耳光,想尽切办法激怒对方乱其心神,若你穿着鞋便去荆棘地,若你衣裳厚便择苦寒地……”
今天看到宁缺应对,她终于明白这些看似荒唐好笑话里,隐藏着为营造胜利或者等待胜利而不择手段,无视任何名誉尊严绝然,而要总结出这样思想,那个人生命里不曾禁受过多少生死考验和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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