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裁决司里见过很多不怕死、也不在乎别人生命
人，有下属，也有魔宗余孽和那些叛逆，但从来没有见过对自己这
狠或者说不在乎人。
莫山山也听懂
宁缺话，被围巾包裹着脸颊略显苍白。
宁缺看着隆庆皇子说道：“书院神殿相看两厌，但想来也没有兴趣大打出手，可若今日
死在这里，事情
定会变得非常麻烦，必须提醒你，燕国太弱，而家二师兄向来不怎讲道理。”
隆庆皇子看着他脸，眉头微皱说道：“不是躲在女人身后，便是躲在山门宗派背景身后，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唐人，
……
……
雪崖很窄，看似极长但总有走完那刻。
隆庆皇子和宁缺莫山山二人站在雪崖两面相对而立，风雪渐起。
偏在这时，宁缺说出这样番话。
这厮竟是如此坦白，忍不住微笑说道：“难道非要让本座尝试羞辱你，你才会出手？”
宁缺认真说道：“佛宗曾言唾面自干，殿下若想羞辱，请不要客气。”
隆庆皇子这下真怔住，沉默看他很长时间后，说道：“你真是唐人？”
宁缺应道：“殿下可以把看成燕人。”
然后他怔怔，摇头笑着说道：“今天才发现，燕人这个名字很不好听。”
你不给买宝石，老娘死给你看，你不给做早饭，老娘死给你看，诸如此类故事和吵架画面很常见，在“死给你看”这四字前面主语般都是老娘，因为只有在市井泼妇吵架时候，才会动用这种无赖到极点手段。
然而宁缺就这样说，而且因为他凝重严肃神情，沉重认真语气，这番话竟被他说没有点雨巷打老公骂邻居悍妇气，反而像是位在萧瑟风中拈起片微黄树叶将要执剑远行公子般，颇显平静慷慨。
关于生死之间情绪与选择，宁缺这辈子做过太多次，所以他很平静，也正因为他平静，所以从他口里说出来死字，比任何人都要有力量。
顽劣强悍如大黑马，生纵横马场嚣张无比，然而当初在书院草甸间听到宁缺说出那个死字时，顿时被吓四肢发软，从此不敢再有任何异心。
隆庆皇子是人，当然更能听懂这番话——就是不想让你道心圆满，击败和z.sha是两回事——更关键是，他听出宁缺这番平静话里隐藏着慷慨狠辣意味，如果他强行出手，宁缺真敢死给他看，死给天下看。
隆庆皇子是燕人，被讽为阉人，所以他不想再忍。
他冷冷看着宁缺说道：“你不出手，可以出手。”
宁缺看着他说道：“打不还手你还要打，难道你想要杀人？”
隆庆皇子摇头说道：“败你即可。”
宁缺神情变得前所未有严肃起来，静静看着隆庆皇子那张虽然憔悴却依然英俊面容，沉默很长时间后，语气沉重认真说道：“殿下，请你不要尝试击败，因为不会给你这种机会，如果你动根手指头，就死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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