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距离登上险峰只差步,但那步就是迈不出去,无论换成谁,都难免会生出焦虑急燥情绪,前些日子,宁缺确实做到从容平静,但他内心深处当然直期盼着那天到来。直到万雁塔上听黄杨大师关于悟那番话,他才忽然发现,原来这些看似宁静理所当然期盼,也是种焦虑,对修行来说也是道障碍。
深思夜,宁缺不再去想这些事情,什洞玄什符道尽数被他抛诸脑后。他还是会去书院后山飞剑听曲打铁说闲话,还是会在长安城名胜里走来走去,但他再也没有去思考哪天能够洞玄,没想过哪天能在那张白纸上落下第笔,看着风景名胜建筑飞檐,也不再想从中感受到什东西,而只是纯粹地欣赏其间美,把那些线条映进并且印进自己眼眸里。
盛夏某日。
午后老笔斋笼罩在难捱闷热湿意中,宁缺靠在树下竹椅上,看着头顶被树枝青叶分割出来天空发呆,时不时从椅旁盆里拎起湿乎乎毛巾在身上拍打两下,用井水洗去身上腻腻汗水和暑意。
“赶紧换水,盆子里水又热,这什鬼天气,赶紧打些新鲜凉井水上来。”
别修行者般不通世务,尽在云端行走,而是行事沉稳冷厉,遇敌之际敢杀人能杀人,什手段都肯用。”
“像这样年轻人,陛下怎可能错过?更何况还有那副书帖缘份?”
“如此苦心如此阵容培养他,并不是们这些老家伙期望他日后成长起来,能够给们脸上增光,而是大唐帝国将来,需要像他这样年轻人。”
……
……
他不因修行而焦虑,却因酷热而焦虑,对着前面大声喊道。
为抵挡那些源源不绝慕名者和各府管事,老笔斋现在两天开门三天里东主有喜,桑桑白天实在无聊,便把前铺里桌椅擦遍又遍,这时听着
自那日在皇宫吃顿冷火秋烟精致不饱肚御宴之后,宁缺通过侍卫处送些书帖进去,自己则是再也没有进过宫,也没有与大唐天子见面,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大唐帝国英才培养计划最重要人选。然而今日在万雁塔上与黄杨大师席谈话,他或多或少猜到些事情,能够让这位大唐御弟亲自出面,除颜瑟师傅面子,想必也有宫里几分面子。
就算猜到些许,他也并不震惊,尤其是和前些天在南城楼上师傅指着如画江山说这座天下雄城安危以后便交给你比较起来,但他当然会生出感动情绪。
万雁塔席谈后数日,他直在回味思考黄杨大师话,尤其是那个悟字。
他越思考越确认佛宗讲究悟,如果放到普通修行法门体系中,其实就是洞玄,就是初步掌握天地元气运行规律。
此时宁缺境界还停留在不惑,距离洞玄下境只剩下很小段距离,符道同样如此,他距离画出那道符来,也只剩下丝差距,只不过这看似只剩丝距离,却是最难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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