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笑,对他这般冷冰冰盘问,就像是意料之中,“这是你心里湖,之前,们直没办法进来,但现在你心可以接收到任何人意识,即便这个人留在这个世界粒子场,也就是人们常说灵魂,微弱到即将被时间磨灭,”她柔声道,“们就要走。如果你也想走,可以和们起,这不是件可耻事。”
邓莫迟沉默。可耻?陆汀或许认为丧失求生欲可以与此画上等号,但这个词早就不在他考虑范围内,看着眼前两扇影子,他也怀疑这是个骗局。
“妈妈当然希望你选择活下去,”母亲把女孩揽在身旁,望着邓莫迟,又道,“但是妈妈也看见你活得很辛苦。”
“哥哥,”女孩牵他手腕,“你不要哭。”
没哭。邓莫迟想。
递到他身上,到现在,它们在他内心不断冲撞,就像盘磁带被拆开,带子将他心脏缠紧,从菜地里扎起花束,到车站相遇后独自迎来发情……邓莫迟全都看个清楚,他甚至能看见陆汀小时候坐在飞行摩托后座时看到下层城市,能闻见身前陆芷发香,他甚至还能看见关住陆汀衣柜,数清里面干瘪壁虎和老鼠!
这几乎把邓莫迟摧垮。过量信息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可他在乎,这样强硬地、持续地降临,无异于是要逼出他疯狂。邓莫迟用力掐住手背,指甲嵌入肌肤,抠出血,可还是不够,他想把手伸进腹部空洞,看看能掏出什,就在他碰到伤口,坦然接受所有钻心感觉时,两双脚站在他身侧绿色湖面,出现在他余光中。
“你不想活下去?”个女人声音。
邓莫迟怔忪着,打开自己蜷缩,抬眼望上去。
白净、秀丽、年轻,这样个女子,留着长长乌发,穿着亚麻色衬衫裙,正低头冲他柔柔地微笑。
“在你身上们看到火……”母亲忧伤地说,“烧得你很难过。”
“哥哥,你是普罗米修斯吗?”女孩弯下腰,抱住邓莫迟脖子,“你送给书里有他故事。”
邓莫迟简直要冷笑,他怎会是普罗米修斯,他只是个劣等贼。他盗来火没有照亮任何,包括他自己。可他胸腹还是被剖开,心肝被剜去,不会再长出来。
“身上没有火,”他僵在女孩手臂
手里还牵着个小姑娘,厚连衣裙、圆领毛外套、长袜和小皮鞋,全都旧且整洁,衣襟上还扣着两颗银闪闪六芒星奖章。
在学校,她是个好学生。
邓莫迟顿时就像被扼住喉咙,妈妈,妹妹,怎回事,他试着张开嘴,却听不见自己发音,他是哑,也是失魂落魄,可那女子就像都懂,半蹲下来,用个母亲怀抱搂住他。
“好,好,”她轻轻拍着他后背,“明白,们明白。”
邓莫迟终于能呼吸,他大口地喘气,缓好会儿,才坐直身子,把母亲绕在自己身侧两只手臂拿开,“你们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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