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莫迟醒来时,坐在排漏水屋檐下,身后是栋破旧平房,墙里传来家人晚餐时说笑。,bao雨还在持续,他也还在明月城,巷子对面灰墙上映出明明暗暗乱光,来自警车和消防车闪烁灯管。
他站起来,绕过阻挡视线围墙,隔百多米距离眯起眼看,烧穿那栋四层小楼大火仍然没灭,冒出滚滚浓烟,被照成灰红色,又散在乌黑空中。
印象清晰最后帧是俱乐部负责人变形脸,邓莫迟缓缓回忆起来,杀过人后,自己产生种即将晕倒预感,于是走到这里休息,结果还真晕过
这个问号裹挟着巨大呕吐欲,蝗虫群似从邓莫迟全身擦过,他咬破嘴唇以保持冷静,是愤怒还是麻木都不重要,在这片天和地狭窄夹缝中,他感受从未重要过。邓莫迟只是再次确认遍自己现在正要去做事,首先他要找到负责人办公室,在第四层,领班刚才已经全都说,接着他要从那间屋子电脑里查出每个嫖客信息,把负责人杀死,再去杀那些嫖客。
他还要让R180坐在边,给她垫只靠垫,要她变灰眼睛看着这过程。
没有人拦他。第层主题是巴洛克宫廷,第二层是中国水墨,走到第三层,看到太平洋岛屿风格棕榈壁画,他才忽然感觉到阵高温——不知何时这房子起大火,也不知火灾规模有多大,总之木质楼梯扶手烧着大串,好比立起堵高高墙。
性工作者们被广播勒令留在原处避免踩踏事故,惊惶无措地从各自屋里逃出来,全都是客人。他们拥成团想要远离这堵高墙,连滚带爬地往下挤,而邓莫迟逆着这群来不及扣皮带嫖客,无视高蹿火柱,只把R180在怀中护好,步步地走向顶层。
冷眼看着这无数人头,他感到剥离,也感到头痛欲裂。短短段距离划过无数思绪,邓莫迟想,如果有灵魂——如果这个灵魂尚且存在话,它现在定是飘到空中。鼻血在流,喉头也溢出腥苦,但这些疼痛全都死死压在身上,也全都那模糊,只有烈火灼烧刺痛是明确,甚至给他丝亲切感觉。
他虽然疼,但没有被烧伤,哪怕火舌打着卷燎上皮肤。这火太邪门,好像烧不伤他。
几分钟后,站在那间办公室门外,邓莫迟听到负责人焦急调度吼声,到现在都不跑,确实担得起“负责人”这个名头。推门时候邓莫迟忽然笑,因为这切确实都太过可笑,他意识到,这天不单是弟妹生日,也是母亲忌日。他那面目不清母亲死于难产。也是这样场大火,烧在夜里,熊熊地把他包围,从R180浮肿脸上,他能看到僵硬蜷曲手指和染半张床血迹,那时自己撕心裂肺哭声都像是回到他身体中。
妈妈死掉,死得很痛苦,无能为力……
这便是他当时想法。
他竟然记起来。浅尝辄止,不敢再往深处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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