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天到底发生什,李白也让自己忘掉。
三月底个周三,李白在龙抬头连续工作十天之后休天假,自己倒腾公交找到先前看好那个家具市场,买到他心心念念大沙发。红色,触感舒适棉麻面料,适中弹性度简直不像二手,三只小可以完美贴合墙壁死角,拼成个L形。
回程雇辆小面包,拆开沙发堆在块,旁边旮旯司机师傅坚称坐不进人,但李白脱外套蜷起四肢,还真把自己塞进去,他身子骨
怕那件事就行。
李白字字地听,杨剪说得又慢又温柔,他却听得模糊,阳光照着新枝很漂亮,他却觉得刺眼。大概是他现在看起来沮丧又困惑,杨剪觉得很可怜吧。
在他很想哭那几秒,遥遥不知某处传来乐声,大概是流行歌曲,又像是来自对面人行横道,又像是来自医院,听不清楚也不知道是什歌,但旋律好听,忧伤而优美,松柳间簌簌也宛如唱和。
李白酸涩地望着杨剪,却见那人也侧耳听听,忽然叹口气,抬起手来,他指尖抵在李白额前,摘下片枯草叶。
对啊,你问,最怕是什?李白嗅着那指间烟草气味,有点陌生,是最近杨剪新换那种烟,红色硬壳,印着“南京”两字。南京。对来说最可怕,他不断地想……方才在心里翻来覆去你追赶把两个人弄得筋疲力尽感情问题好像也同时有答案,最可怕就是跟你身后……渐渐透明。
永远长不出翅膀,永远得不到拽你起沉沦资格。
他猛地抱住杨剪,脸埋在他肩侧紧合眼皮,泪却像是还能往外渗透。没有被推开,杨剪好像原谅他,又好像单纯是累,李白不敢去深思更不敢让杨剪察觉,他被回抱住,顺着音乐轻轻摇晃,那半瓶娃哈哈掉在地上浇湿小块新绿斑驳草皮,李白说不出话,因首歌而达成无言和解,他该开心才对。等到歌声靠近又在远处消失,耳边又只剩那些惹人厌风,他们仍然抱在起。
这天到底发生什,杨剪好像次日就忘。日子天天过下去,他如常地天不亮就起床上班,系着衬衫扣子贴在李白耳边说“拜拜”,在楼下买早点,再爬上来放份在餐桌上,豆浆总是加很多糖;中午他如常地回复李白“吃盒饭”,然后在宫保鸡丁葱段干辣椒里挑出又小粒鸡肉,就着大块米饭吞下去;晚上回家,邻居恐怕都睡着,他也如常地拔下钥匙,看见李白端着刚炒好菜从厨房出来,脱外套换鞋时候,李白就把围裙搭上在他椅背;到半夜,再回到床上,他仍旧如常地睡熟就往李白怀里钻,做梦,胳膊腿乱伸,打到李白脸。
李白往往还在失眠,被碰下理应更清醒,他却会把杨剪抱得更紧,条腿搭在腰上也像是抱,然后很快进入睡眠。
这也是以往常态,除去供暖停止不再需要起夜换抹布之外,切都好像没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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