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准新丁后脑勺拍下去,“人家跟你般年纪,已经是东陆五千骑啊,懂不?有五千个手下,是将军啊。”新丁不服气地揉着脑袋嘀咕:“将军算什……还不是跟着那样个没人要东陆王。”“反你!们公主送去东陆,和他们公主样样都相同,他们皇子送来这里,也跟们王子是样。冒犯东陆王,与冲撞羯兰殿下是同罪啊。你有几个脑袋——”头领翻手用刀鞘又抽新丁下,面连忙转头看看。东陆少年只是在侧静静地坐着,面色平和,不像武官,倒像个没脾气读书人。毕竟是东陆人,注辇话也只懂得有限几句罢?头领这才算稍稍舒口气。
轻羽船刚离开岸边没有几步路,又是两声唿哨响起,岸边又来三五个身穿注辇军服、束着轻甲男人,等不及船只回头靠岸,早已乱纷纷跳上来。
那新丁正纳罕着为何没有同袍上前去盘查那些人,可是才吃过两次打,学得乖,也不开口,只管两只眼悄悄地睃着。
“是逢南五郡人啊。”头领把他耳朵拽过来,声音轻得只剩咝咝股气。新丁缩缩肩膀,不胜惶恐样子。
汤乾自靠在船帮上坐着。那些新上船来人,衣裳轻甲与王城卫兵皆是相同,只腰巾末端绣不是龙尾鳞,却是靛青色犬牙徽记,短刀柄上也缠着靛青粗绸子。佩有这种徽记兵士,只听从英迦大君调度,在注辇王面前,除下跪叩首,实际上可谓没有旁义务。英迦是注辇东北逢南五郡领主,掌握着除毕钵罗外几乎所有北方海港,富可敌国,从血统上说起,又是当今注辇王钧梁堂弟,还有名妹妹嫁入宫中做钧梁侧妃。他手中权势如此煊赫,甚至国君钧梁亦要看他三分面色,宫中朝中,凡乖觉些人都晓得。眼前这些五郡兵士徽记与刀柄上都络金线,阶级更高些,大约是英迦大君贴身亲随,自然得罪不起。
轻羽船在水面上静静划出弧线,朝西驶去。远眺过去,王城似是平缓带,河岸却都用红土与青石夯高,水下设有钢角,以防船只强行靠泊,惟西侧降下道近三里长低矮栈桥,供宫内与王城卫兵出入泊船使用。
船帮在包熟铜缆柱上碰碰,发出沉闷响声。英迦大君亲随们率先跳上岸去,径自从角门进王城。汤乾自却不急不缓站起身来,等待着例行盘查。纵然都是看熟脸孔,文牒腰珮查验起来,也颇费些工夫,这才放行。
进王城,便有宫人引他去往昶王居所。
九个月前,汤乾自初次被召入王城时,几乎辨别不出前路,仿佛被封闭在黄金迷宫匣子里蚂蚁。雷云两州连粒金砂也不出产,注辇人却又有着种顽固不化富丽天性,王城外城天顶地面,四壁里外,皆是整幅整幅包覆着东陆搜购来金箔,金箔上扭金丝花样,宝石粉混着琉璃釉填合进去,油汪汪似是随时要滴落下来。各色填花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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