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烬觉得挺好笑,心想,章昊硬要吃这顿“父子”饭简直是自寻烦恼。
时间,车内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章昊比章烬看起来还像个高中生,跟儿子共处室让他有点紧张,有那几秒钟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搁。之后才放在手刹上,他发动车子,酝酿会儿,似乎在想要怎称呼对方。
奇怪得很,隔着电话线轻而易举能喊出来“儿子”俩字儿,当他真和儿子面对面时候,却如鲠在喉,意外生疏。好似这些年在电话里刻意堆垛岁月静好,只是块漏洞百出遮羞布,旦面对面,就丑态毕露。
“去哪吃?”跟章昊不样,章烬压根就没纠结要不要喊他爸,他直接略过称呼问题,把章昊看作“喂”样存在。
章昊和向姝兰离婚以后,回外地老家,除每月打笔份内抚养费、逢年过节寄点礼品以外,跟老婆儿子几乎没什来往。
这次似乎是工作原因,他回来趟。章昊在电话里说想见见儿子,顺便起吃顿饭。章烬并不待见他这位实名两虚爸爸,在章昊打来第个电话时候就拒绝,可接下来还有第二个、第三个,章昊态度近乎殷切,章烬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样心情,在把章昊拉入黑名单和答应之间,选择后者。
他挂断电话坐在石墩子上,心里泛起丝怜悯,很快又觉得有些滑稽。恰好有阵晚风路过,把烟灰吹散,杂毛儿连着打几个喷嚏,滑稽占上风。
要是当初章昊能拿出这种死缠烂打精神对付外人,他们家也不会……
章烬咬着烟,掐断这个荒谬念头。凭章昊本事,也只能对着血脉相连人死缠烂打,他人怂志短,就这点能耐。
“哦……来之前查过,有家饭店还不错,在市中心。”章昊报个名字,章烬听后没说话,他只想早点吃完,早点回去。
过阵,章昊问:“读书还好吗?”
他对于章烬有关学习记忆仍停留在小学阶段,电话里也没谈过这个话题,也许曾经没话找话地问过——正像现在样,但章烬多半没什好话回答他。
“不好。”章烬随口补句,“倒数。”
章昊话头被堵住,艰难地替他找补道:“学习也不容易,读高中吧,压力大
章昊想到家门口来接他,但章烬没让,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在马路边上等他儿子。章昊开着单位车来,远远地看到章烬走过来时,几乎没认出来。
他跟向姝兰离婚时候,章烬正是抽条年纪,那会儿模样跟现在不样,度顶着学生头,用长辈说法就是“长得挺乖”,而今他身上股桀骜气,跟当初已经判若两人。
直到章烬走近,咚咚地敲他车窗,章昊还有些恍惚,他把窗户摇下来,听见章烬不耐烦地说:“开车门。”
章昊忙“哦”声,解开车门锁。
章烬坐在后座,距离章昊最远斜后方,他甩上车门后,瞥见后视镜里章昊脸上略微尴尬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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