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又道:“第二道旨意,御马监武骧、腾骧、左卫、右卫四营调出皇宫,驻守九城,三千营巡哨京师,五军营、神机营分屯京师左右,调神机营左哨军入宫驻防。”
苗逵听机灵灵打个冷战,身子俯得更低。皇上突然调防,显然是因为御马监四营久驻宫禁,这是有所防备,可是皇上当着自己面下旨,显然又对自己个人仍然很是信任,时间苗逵心中翻来覆去,也说不出是什滋味儿。
弘治感到头脑阵晕眩,有些想要呕吐,他硬撑着道:“第三道旨意,晓谕各地卫所驻军,严守关隘,全军
已熬得油尽灯枯,这次真是大限不远。
他是个极迷信人,如今京师大旱之后,突降,bao雨,而且就在他晕后不久,在他想来,这已是苍天给他最明显预示:是天子,天公垂泪,风雨大作,可不正是朕要殡天?
他叹息声,心里直在想着让他放心不下儿子,他继位时年岁也不大,可是儿子如今虽然十五,却仍性情跳脱、不够稳重,那绝不是朝臣心目中个合格君王形象。
这个儿子精力充沛、聪明过人,但是却像匹野马,受不得半点拘束,原以为儿子再大些就会沉稳起来,然后现在已到把天下给他时候,他……能行?
他看眼战战兢兢跪在面前三个最宠信内官,他们对自己都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可是如果换尚且年幼太子,他们还能不能做到这忠心?亦或逐渐倚权自重、以臣压主?他们手中可掌据着大明最精锐京师三大营和最大秘探组织呀。
弘治不能不担心,各地藩王虽然早被削去三卫,但未必就没有野心,前些日子杨凌呈给他鲍参将贪墨账册,更是让他有所警觉,朝中待京营将领极为优渥,个三品大员竟可以为些蝇头小利甘犯军法,如果各地藩王授以珠宝美女,难道就不能有人被收买?
况且京营火铳弹药制作是军中极大机密,在这时并不是随意个工匠都可制作出最精良火器和弹药,那些声称购买火药枪枝用以除盗自保地方豪强,经锦衣卫查竟全是子虚乌有,那些弹药去向竟是就此下落不明,那点数量火器倒是不足为虑,虑者怕是有人寻工匠仿制。
火铳在北地不敌骑兵,但在南方水田、丛林,山野中却是极好武器,更是被削去三卫无法堂而皇之练兵王爷们可以迅速装备支军队最好选择,购买火器人能是谁?是楚王、宁王,还是吴王?这些都不可不防呀。
弘治出神地想着,半晌才长叹口气,疲倦地道:“拟旨。”
候在紫檀小长桌后司礼监秉笔太监忙应声,捉起只狼毫,只听弘治息急促地喘吸阵,才道:“第道旨意,魏国公徐俌掌神机营二十载,然御下不严、军纪涣散,军中大员私售军资,败坏纲纪,今撤去神机营营官之职以示惩罚,神机营两员副将各自侯参,暂着英国公郭勋掌理军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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