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谙比起乌舟来说,只是坐在宫中发号施令人,高高在上,不沾污秽,人命在他眼里不过是串数字。可这个人,却是从暗卫营厮杀中脱颖而出,替主子干过无数次脏活,双手都沾满鲜血暗卫。
若非实在没有办法,徐京墨也不愿轻易触碰这柄开刃利刀——御者旦握错方向,刀刃便会朝着自己袭来,风险属实太大。
门外又是沉默良久,久到徐京墨已经有些心急,乌舟才再次出声,不过声音里夹杂着丝难以言状失落:“所谓认识,就只有这些吗?”
这语气听起来可不像是对头回见面陌生人,徐京墨眉头蹙起,咬着食指骨节,尽力在脑中搜刮着有关乌舟和望州记忆。关于乌舟这个人,他只在文书中见过,现在也不知道他全貌,但望州……他还真去过回。
在徐京墨在上任丞相第年,望州连日多雨,造成水灾,水灾过后又瘟疫横行,尸横遍野。当年为稳定民心,他曾亲自前往望州共同抗灾,在望州亲施过粥米和药汤,算算乌舟年纪,那时候他应该也在望州,或许是曾受过他什恩惠。
门外男子神色凛,默立良久,才沉声回:“恕罪,这是在下职责所在。”
徐京墨低低“哦”声,从门缝中窥见那人眉心红痣,短暂思索后,试探着开口:“困在这方寸之地,被迫要看守着个废人,你心里应该也是不大愿意……乌舟?”
乌舟心神晃,身体不自觉地向里靠靠,门扉立刻被撞得发出轻轻两声响,好似他漏掉两声心音。
“你……认得?”
“认得啊。”徐京墨垂下眼皮玩着手指,眼底神色骤冷,声音里倒听不出什波澜,“你杀身边那多人,凤九娘,盛琉公主……还有在不知道地方,那些记不得名字人,你应该记得比更清楚吧?”
还不等徐京墨回话,门外又传来声低叹:“在下胡言乱语,大人别放在心上。”
徐京墨原本
他回忆起阿盛递到面前名单,脊背不由轻轻颤下,上面人名可不算少。
在调查文书后,附着张画像,其他地方画都很模糊,唯有眉心点朱砂痣令人过眼难忘。
文书上写,乌舟并不似其他暗卫那般从小就是孤儿,而是从小在望州长大,出身个当地没落多年世家中,后来在十三岁那年从望州千里迢迢来到上京,主动请入暗卫营。
或许也正是因为乌舟入暗卫营时年纪太大,所以他过去并不像其他人那般无从查证。不过,按理说这样孩子是不会留在宫中成为个暗卫——且不说他入宫前早已留下太多关于身份痕迹,就是他那令人过目不忘眉心痣,就不该留在以“活成影子”为宗旨暗卫队伍中。
可乌舟还是留下来,凭他自个儿本事,由于他出色表现,从无差错任务,他获得能在外活动机会,有时还会跟在尹昭身边起当值……这也是阿盛能快速收集到乌舟小像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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