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回答倒是出乎徐京墨意料,他揉揉额角,顿觉头疼,觉得此事有必要再找萧谙聊聊,至少弄清楚萧谙到底是什想法……于是宴席散后,他便独自人去皇帝行宫。
行宫静寂得似乎能听到月光挪移声响,光线模糊中,隐约能见到床上坐个人。徐京墨唤个侍女掌灯,待屋中只剩他二人,这才见到萧谙竟是已经散发,只着白色里衣懒懒地倚在床畔,倒是副全然不设防模样。
“哥哥,你终于得空,想起来瞧瞧。”这句话,叫萧谙说得百转千回,每个字都是能拧出水来委屈。
徐京墨头顿时又疼起来。
“此番求见陛下,臣既为国祚,也有私愿。”
群……是盛琉公主将鼎盛气运带给西戎。”
“而现在,西戎愿意将这份气运献与大衍。”
话音刚落,盛琉便摘下面纱,遥向萧谙行个大衍福身礼,她这礼行得标准,显然是练习许久成果。
此举出,四座皆寂。
这几乎是明示着西戎王要将女儿送给皇帝,不论是讨其欢心大礼抑或是蛰伏暗处美人蛇,皇帝都必须要收下……若是这位来头不小公主若是将来生下儿半女,讨陛下欢心,还怕吹不到这小皇帝枕边风吗?
徐京墨缓步上前,目光不由得落在萧谙身上,暖黄烛光将萧谙眸光也照得暖融融,在那瞬间,徐京墨忽然忘记接下来话。
然而很快,理智就将徐京墨拉回来,他重新理好思绪,轻声道:“皇嗣繁荣,国祚方熙。大衍历代君王均苦于少嗣,也正是因为这样,先帝驾崩后陛下孤苦无依,连个说说体己话兄弟都没有。而今陛下年逾十八,已是该成家年岁……”
萧谙不可置信地看着徐京墨,字顿地说道:“哥哥,如今连你也要来劝娶亲?”
“你先别急着反驳,只是劝你要想想清楚,既做皇帝便要事事以国为先!西戎此次派盛琉公主和亲,虽说是有所图,但未必就是不诚心。西戎王无非就是想借大衍助力统草原部落,们并非毫无防备,但通过这次机会,陛下可大兴马政。西戎部落长处在于骑兵,无论是马匹质量还是驯马之术,
徐京墨心下冷笑,这西戎王简直虚伪很,表面上宠爱这个“福星”女儿,不过是为彰显自己统治有徳。到要紧时候,这位公主不还是被当成份“礼物”拱手相送?可曾有过人问过盛琉本人意愿?
天家亲情,向来便是如此靠不住,更别说只是位柔弱女子……在这虚伪又不公世道中,女子,注定只能是男人争权夺利中牺牲品。
然而,过许久,也不曾听见皇帝回答,别说那些胡人,就连徐京墨都觉出几分不妥。无论如何,不该把这些西戎人晾在这里,让他们丢脸面。
“事关两国之姻,不可草率,此事容后再议。”
又过片刻,萧谙只给出这搪塞般答案,举重若轻地将此事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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