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对着萧谙,他没有将所有答案说出。
徐京墨脚下拐进书房,他利落地研墨铺纸,用毛笔唰唰划几道,而后直起腰,目光久久地落在宣纸上。
宣纸上画着正是寒之掌心中瓦片样式。
在信中以瓦片来代指皇宫,这是他和寒之才知道秘密……也就是说,杀寒之人是从皇宫中派出来。
这让徐京墨想起来寒之去渝州缘由——这要追溯到两个多月以前,长宁街发生桩命案。
马车驶入徐府,萧谙率先跳下马车,他站在车厢外,手却没撒开帘子,也没再出声,静静地用双漆黑眸子盯着徐京墨。那目光实在不容忽视,徐京墨不得不掀起眼皮瞪眼萧谙:“还不走?”
徐府园林座假山中,有条直接通往皇宫中密道——它是在衍景二年时候,萧谙命人悄悄挖,毕竟他出宫来寻徐京墨次实在是要大费周章,弄得阵仗极大,还要落人口舌。徐京墨从前亲自教授萧谙武艺,只是练武这事须得下苦功夫,天耽搁都不成,于是徐京墨也便默许萧谙挖这条密道。
萧谙正是通过这条密道悄无声息地来到徐府,自然也要悄无声息地回到皇宫内。
徐京墨想到这里又开始头疼起来,本来这条密道是想着他犯懒不愿入宫时,让小皇帝自己过来习武用,结果倒给萧谙偷溜出宫带来便利。不知萧谙是怎回事,近两年来越发任性妄为,进出徐府全是随心而为,时常弄得他手忙脚乱。
早晚有天,他非要命人将这条密道填不可!
四月底,有权臣派*员来禀,长宁街出现具引人非议尸体,是个四十岁左右男子,看样子应该是个书生,仵作验过,说是这人是被用棍子活活打死。
原本哪条街死个什人,是攀不得丞相亲自过问,但此人死状凄惨,身份特殊——他不是京中人氏,他是从渝州千里迢迢赶来上京,只为递纸状书渝州人氏。
只是这份放在他胸口状书,还未送到京兆尹手中,人就已经咽气,被随意丢在街头,甚至无人敢为他收尸。而状书自然也就“离奇消失”,想来,早已不知丢进谁家火盆里去。
徐京墨觉得此事蹊跷,便暗中派人去查,短短几日便有些眉目:此人是渝州个教书先生,此来上京是为告御状。
萧谙咬住下唇,过许久才小声道:“不放心你。”
徐京墨听闻此言,不由笑出声,他抖抖袍袖,满不在意地道:“陛下,同情也好,关怀也罢,都非臣此刻最想要……臣现在只想独处。”
萧谙闻言叹息声,他抬眼又看眼徐京墨,那双桃花眼会说话似,看得徐京墨心头忽地跳。在徐京墨沉默中,萧谙终于恋恋不舍地松开手,纱帘随着他动作摇晃着落下,遮住那人身影。
“哥哥,那便走。”
外头不再传来人声,徐京墨听着皇帝脚步声渐远,才从马车上下来,个人向内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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