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些戒心,绕远路回趟幼时与爹娘住小镇。当年房子旧址边上建起户新屋,上前叩门询问当初那废墟被清理到何处,屋主没好气道:“好不容易请人做法扫除晦气,怎又提?”
赔许多笑脸,他却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末指个方向:“许是那片林子里吧。”便花钱找人在那片林中立石碑,刻上爹娘名字,祭上酒肉。
篾匠仍住在同处村落,同间房里。坐在桌前环顾四周
站在师兄弟之间,紧盯着眼前倒塌大门。门内有火光熊熊燃烧,黑烟直冲天际。
这里并非那年杀害爹娘分部。正道联盟很给面子,派旁门来道剿灭总部残党。已到最后关头,几个尚有高手坐镇门派冲进去打前阵,们便负责堵住偏门,以防有漏网之鱼。
有师弟拉着欣慰道:“今日恶贼受死,师兄你可算能手刃仇人。”闭口不语,握紧手中匕首。它伴路,喂它路杀人血,它倒愈发光亮。
火光中传出阵阵鬼哭狼嚎,不断有八苦门人披发跣足逃将出来,身上绛衣还燃着火。们堵在门外,毫不讲求招式,切瓜砍菜般地剿灭着余党。有几人还想负隅顽抗,被和师兄弟们捅上通淬毒乱剑,立时面色转黑,喉咙里发出濒死咯咯声,四肢扭曲地倒在地上,像奇怪人偶。
杀红眼,举着匕首就想往里面冲,被人拖住吼道:“里面太危险,你打不过!”
宅……”名门正派群情激奋,纷纷喊道要联合讨伐,bao徒,伸张正义。
人群中,师父抚着长须在肩上拍道:“此番就看你表现。”
临去之前,想修书封给篾匠。许久未曾书写,真要提笔时,始觉胸无点墨,不知何从说起。干巴巴地写道:“此行凶险,若能生还,必当返家。如若不能,当托梦见君。别数年……”
写到此处抓耳挠腮,又翻遍找师父借来藏书,末抄下句:“怀哉怀哉。”想来总该是思念之意。
信寄出之后,他捎来包吃食。不甘心地在其中翻找,没找到只言片字,倒从底下翻出把短匕。
只得转而去捅那些败兵残将,白进红出,带出条抽搐肠子。毒血溅到脸上,腥得蹲到边干呕起来。
十数年未曾撼动分毫八苦门,在这夜被挫成齑粉。
这厢各门各派踩在废墟上分邪教赃物之后,向师父告假,要回去祭祖。师父允,又道:“你此番立功,掌门都看在眼里。”瞧不出他心思,连忙赔笑道:“多亏师父坐镇指挥。”
师父在肩上拍,别有深意道:“那匕首不错。”
……
它就这般随随便便地躺在堆点心里,任谁也猜不到它曾经鼎鼎大名。
听人说过,顾九当年有把不离身匕首,光华如水,削铁如泥,唤作春风词笔。
何逊而今渐老。
【八】
这战累月经年,整个武林元气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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