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灭·十三】
“左公子当真觉得此法可行?”陶钟池担忧地望着药房里横躺着俘虏。左道双目紧闭,面颊凹陷,若不是胸口仍有微弱起伏,乍看倒像具干尸。
左云起道:“不会出差错。以他现在状况,不可能有力气反抗。弄醒他之后,来劝服他自己吞下解药。也请陶大夫留神着,只消他露出点用意识操纵太子端倪,就再次弄晕他。”
陶钟池踌躇道:“们中唯可能劝得动他,恐怕也只有左公子。”
左云起苦笑下,道:“怕是如此。好歹父子场,也想在他死前跟他说两句话。”
他耻于让任何人知道。
远处火光闪烁,左云起抬起头,只见陶钟池披衣提灯,正匆匆赶来。左云起迎上前道:“陶大夫,何事这样着急?”
陶钟池花容憔悴,双眼却亮晶晶:“赶制出来。”
左云起凛:“难道是……”
“厉若虫蛊解药。先前方向直错,服用这解药不该是太子和李克,而应该是左道。母虫在左道体内,若他喝下解药,连带着母虫并死去,太子和李克便不会以命相赔。”
但你告诉有八层。”
楼主微笑道:“其实是个挺小心人,总怕皇帝哪天要命。地底下那密室有个出口,连通条逃命暗道。但暗道不敢修太长,只延伸到京城里所私宅……”
左云起恍然大悟道:“不能从天上过,就从地下釜底抽薪!”
楼主掩饰住抹苦笑,道:“没错,计划就是从密室继续往下挖,直挖到根基处,然后避开外面那层朱银,让糜蛇把中间木头啃空。只要啃空根柱子,楼就能塌。”
左云起见楼主仍旧神色平淡,皱眉道:“那们还在等什?”
此话在情在理,陶钟池不疑有他,端来解药放在床头,又打开药箱取出副金针。医者手干燥稳定,在俘虏身上不疾不徐地行回针,方才长出口气道:“好,左公子……”
语声戛然而止。
左云起伸臂接住她无声软倒身躯,将她抱到旁座椅上,低声
“也就是说……要左道自尽?”
陶钟池叹口气:“正是如此。左道真是奇人,似乎在昏迷中也知道那是剧毒,牙关紧闭灌不进药,连大汉都撬不开来。方才去禀告林盟主,他说楼主主意多,因此前来求助。”
陶钟池正要告声失陪,便听左云起缓缓道:“等等。”
“怎?”
左云起望着她,面容平静无波:“楼主在忙飞鸢事,恐怕抽不开身。陶大夫若不嫌弃,倒有个法子,不妨试。”
“怎说呢……”楼主道,“这虫子全天下只能找到只。等它啃完那柱子,你大概已经抱孙子。”
【缘灭·十二】
左云起从楼主房中出来,步履麻木迟钝,思绪却仍在不知疲倦地飞转。像无头苍蝇,固执地试图撞出条路来。
其实左云起也有个模糊计划。
但他不愿对楼主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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