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夫人见剑略进马车,顿感稀奇:“你不是说骑马比较自在?”剑略笑笑:“这远路,总不能路骑着马,那得多累啊。”剑夫人打量下剑略,才说:“你是不是和阿欢闹矛盾?”剑夫人到底是个北地娘子,说话倒是直截当得很。
剑略淡淡摇头:“并无。”剑夫人叹口气,语重心长地说:“你们吵架也好、别扭也好,终究记得,从当年到现在,十几年来,只有和他没有放弃过你呀!”剑略脸上掠过丝狼狈:“记得,欠他天大情。”剑夫人愕然:
剑略离开那天,柳祁睡得天昏地暗。他在前天吩咐常无灵,叫他给自己弄味最安眠药。柳祁说:“不想起得太早。”常无灵便顺着他话说:“当然,你这个病还是要多睡才能好。”柳祁眼神略微暗淡。这切,都是常无灵看在眼内。常无灵喜欢他,喜欢他高兴样子,却也同样喜欢他难过模样。
要让柳祁高兴反而容易,让他真正难过,其实很难。柳祁心如铁石,你拿刀剑去刺他劈他,也只有叮当响,没能砸出道缝儿。且他难过时候,也能笑得出来。现在柳祁对常无灵倒是坦率许多,并不强颜欢笑,堪堪愁眉稍拢,杏眼微惺,因病缘故,两颊都有些发黄,倒是这样恹恹、憔悴模样,叫常无灵怎看都认为美不胜收。
柳祁还沉浸在自己伤怀之中,并无所觉。他想要吃那服药,是怕自己翌日醒来,个头昏、个冲动,就真追随剑略走。他可不能走。他也不想着再与剑略纠缠。现在大家走到这步,也算是尽头,好聚好散,总好过日后生怨,反而离得难看。
可柳祁不明白,自己为什还能有那种冲动,跟剑略走冲动。
他又想,自己是不是真年纪大,心肠软。怕寂寞,不舍得再让哪个人消失在他生命中。
连带着对常无灵,柳祁也和气许多。
常无灵依照他想法熬制安眠药。柳祁喝下那黏稠、浓郁药汤,硬生生吞咽下去后,喉头仍有萦绕不散苦涩。常无灵给他递颗糖,他没要:“这点子苦涩,还是受得。”这药效倒是来得很快,柳祁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第二天清晨,柳祁想当然尔没有醒过来。依旧沉在他最深梦境里,那儿有剑略,也有敖欢,他们很平和地看着他,眼神深处都是和煦笑意。
现实里,敖欢和剑略也确实在起,神态也相当平和。都是成年人,没什事情非要弄得大家面子上过不去,更何况他们之间联系千丝万缕,可能这辈子都不能翻脸。
众人要送剑略,只送到城外。那剑略坦然说:“不必相送。”众人说些客气话,便纷纷散去。唯有那敖欢说:“横竖也要去北邑办点事,就和你道吧。”剑略没有拒绝道理。二人骑着马并排前行着,沉默中带有几分尴尬。剑略便借口去看望母亲,丢下他跑上剑夫人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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