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背对着自己,池烈没忍住又看眼他背后刺青。
要是自己刚才没看错话,他胸口好像也纹个什东西。
池烈悄悄冷哼。又不是纹在显眼位置上,平时还穿长袖挡着,也不知道纹那多给谁看。
大概就是有钱没处花吧。
池烈又瞥他眼,默不作声地离开。
雁回房间里没有开灯,他在暗处影子是个模糊而挺拔轮廓。音乐停下来时候,池烈发觉里面人似乎在安静地望着自己。
气氛忽然不自然起来。
“弹什?”池烈忽然开口。
“没什。”雁回漫不经心,“你觉得好听吗?”
“……还行。就是,”池烈声音卡住,想想才找到合适词来形容,“就是太苦。”
撕开塑料纸取出颗含在嘴里。酸酸甜甜可乐味道,口感要比他买过糖果更接近碳酸汽水清爽。
舌尖推着糖果在排牙齿间来回蹭动,浮躁情绪渐渐平缓下来,只有刚刚洗过热水澡皮肤还保持着温度。
——其实。
——也不是没想过要不要当个废物。
年少轻狂岁数总是免不有些蠢蠢欲动念头,在那些莫名其妙叛逆情怀里,所有人都是自己假想敌。于是不学无术就是在忍耐,在反抗,在和全世界叫板。总有日,少年要横眉冷对千夫指,天南地北闯荡四方。
[三]
过完这个周末,池烈就可以回学校上课,虽然不能保证跟得上进度,但经过段时间补习,也勉强有些基础。可能是他确有点进步原因,雁回这几天对待自己标准也宽松许多,不再紧盯着他作业完成情况,甚至周末还大发慈悲地允许他休息天。
池烈睡到中午才慢吞吞地起床,趿拉着拖鞋出房间才发现雁回不在家。
第反应是:没人给自己做饭。
刚醒不久大脑还很迟钝,池烈坐在沙发上双眼放空,饿半晌才想起来:
黑暗里人明显笑出声音。
“那以后给你弹首甜。”笑着敷衍句,就顺手合上琴盖。雁回从漆黑房间里走出来,客厅里光线照到他身上刹那,池烈下意识躲开视线。
操`他妈。
又没穿衣服。
虽然只是上衣脱个干净,但池烈还是觉得哪里有些别扭。雁回没多看他眼,走到茶几边拿起自己药瓶,倒两粒就水咽下。
直到痛痛快快打过架,造成手臂骨折休养大半年,才发现笼子里鸟还是要挂在温室,根本没有什与众不同,甚至还要差劲许多。
或者,差劲许多许多许多。
“咔”声,颌骨轻轻发力,那枚糖果就碎在嘴里。
池烈嚼着糖果,起身去卫生间拿吹风机吹头发,开门后听到雁回房间里传出轻缓钢琴声,不自觉地就停下脚步侧耳聆听。
和那次在音乐教室听到曲子很像,没有紧快节奏却依然流畅,曲调悠长,像是个伶俜旅人遇到漫长而疲惫黑夜,前路漫漫,负重前行,却不见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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