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被发现。
手足无措池烈瞬间大脑空白,居然手抽直接把杯子里水朝着雁回泼过去。
透明玻璃立刻扭曲起来
麻烦是晚上回来,好不容易做完作业还要被雁回拿去检查遍,笑着嫌他字写得难看。
接着继续写,池烈笔尖忽然“嗒”声,黝黑墨水就从尖端漏滴渗透白纸。
生活就是这样被丁点小瑕疵殃及全部心情。
笔丢,任性地不写。
再晚些时,池烈出房间想给自己倒杯水喝,从饮水机旁取完次性纸杯,抬眼正不巧地见到雁回在浴室里脱掉上衣。
也是这个瞬间才发觉——
原来这样无是处自己,也是拥有自尊心。
“晚上睡沙发。”
只好装作毫不在意样子生硬地扯开话题。
“去屋里睡。”
近少年后蹲下来,替他掀开头上困扰布料,“你该不是在担心会看上你吧?”
“……”
又要说他自作多情。
“他妈——”明明只是恶心你。
“放心,不可能。”雁回望着少年那强烈抵触眼神,不由得笑起来,“毕竟你身上没有个地方,值得被人喜欢。”
他把那些报纸全都撕下去,于是里面风光又览无遗。
池烈没来得及移开眼,目光所及之处就令他触雷般怔愣住。吸引住他当然不是雁回线条完美背脊,而是占据整个肩胛处刺青。那是架左右对称平衡天秤,花纹精致诡异,条漆黑细线由天秤正中心延长,顺着脊梁骨延伸至腰椎,最后以只蜘蛛收尾。
池烈目瞪口呆。他平时只注意到雁回闷骚,却没想到脱衣服还有这个秘密。手腕上似乎也有图案,怪不得在学校都只穿长袖衬衣,要是让学生们看见又免不是个热门话题。
或许是觉得那背上刺青图案还蛮酷,池烈忍不住多看秒,结果正是这时间出差错,赶上雁回此时转过身拿东西。
冷不丁发现玻璃后面有双少年眼睛盯着自己,雁回给对方个意味深长眼神。
“那你呢?”
“沙发。”雁回调好热水器水温,临出门前回头望他眼,幽深眸子里不知何种情绪落到池烈身上,又淡漠地收回。
“洗完就早点睡,明天送你去补习。”
[九]
大概是不想再听雁回唠叨,与他白费口舌,池烈这几天还真乖乖地去上补习班。好在开始学习都是简单内容,池烈又并非没有基础,边走神边听课也能把习题完成大半。
池烈倏地怔下。
不是单纯地否定答案那简单,而是连带他这个人起都下结论。“不会被人喜欢”和“不值得被人喜欢”,再相似结果都存在着微妙程度差别。
更重要是,这不是打击或贬低,而是完完全全符合事实评价——就是如此无是处,不值得被人喜欢。
想愤怒却没有底气,想反驳却没有理由。
甚至想失落,都没有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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