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下来之后周围就直没有人说话,可是投放在身上视线却不知何时增添重量,沉甸甸地压下来,令人透不过气。
杪冬抬起头,顺着那道最为灼热目光望过去,然后对上那个人锐利,比夜色更为深邃眼眸。
许久不见帝王就那样静静地伫立在黑夜中,修长挺拔身姿被冰冷而耀眼光芒包绕着,紧抿薄唇,浓黑发丝,俊美却没有丝人味面容……似乎身体每寸都在诉说,他可以讥诮地笑着,将任何事物毫不留情地踩在脚底。
时间似乎有那刹那停滞,空气沉淀下来,然后下
低下头话可以发现,脚下青灰色路面晃晃闪过暗红火光,明明灭灭,有种诡异但是不可思议美艳。
新生杂草从石缝间零零散散地冒出来,鲜嫩而脆弱,杪冬抬起脚,步步轻轻地从它们身上碾过去,就像碾碎那些埋藏在土壤深处旧梦。
“有些事情确实无法避免,”他说,“但是大多数时候,那都是自己选择。”
散乱长发可以遮盖脸上表情,低垂睫毛能够掩藏眼底神色,用沉静而缓慢语调语无伦次说着话自己,不知道想要表达究竟是什。
“没有人逼着做,仅仅只是自己选择。”
好像听见,在某个遥远地方,似乎有什人正用尽全力地嘶吼……
夜色浓稠,寒风将衣裾和袖摆鼓动起来,晃晃发出细微,噗、噗——声音。
没来得及束上长发被吹得乱七八糟,随着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气流肆意飞舞,而当它们从眼前凌乱地滑过时,视线就会变得稍微有些恍惚不清。
杪冬微微侧过耳,仔细聆听时候,似乎除呼啸而过风声,隐约可以捕捉到些破碎字句。
飞速疾驰缩短距离,只言片语逐渐清晰起来,当它们慢慢交织出通顺语意时,杪冬忽然间停下脚步。他抬眼望向几步外划开黑夜那片忽明忽暗火光,看见在暗红色火光笼罩下,那些显得有些阴森面孔。
守护母后也好,搭救流筠也好,保护甫子昱也好,这些都不是非做不可事。
没有人逼迫,也没有人期待,仅仅只是自己选择,所以对于结果,也没有必要要求太多。
“所以无赦,也并不像你想象中那样难过。”
或许曾经自己确实为某些事情难过吧,但不知从何时起,大约是随着时光流逝,那些微不足道难过就慢慢地湮没轮廓。
然后看着注定会让人失望事情件件发生,除偶尔会觉得疲倦,其实并没有太多其他感觉。
静下心来时候,偶尔可以听到什人沉重呼吸声。
或者是缓慢而微弱心跳。
刚刚那声仿佛撕裂天地从另个世界直达耳膜、转瞬即逝嘶吼,大约只是自己错觉吧。
空气里,其实只有风声音。
“无赦,”无赦开始拔剑时候,杪冬张张唇,开口道,“其实那些,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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