杪冬却爱往外跑,或者帮着船夫摇桨,或者坐在边钓鱼,或者什也不做,趴在船沿边将手伸进水里,感受着流水滑过指尖带来清凉触觉,然后整日整日地发呆。
青衣人偶尔出来透透气,看见他在烈日下眯着眼昏昏沉沉样子总是会不解地挑挑眉。他不知道,对于杪冬来说毒辣六月除阳光刺眼点,并没有给他太热感觉。
大概杪冬最不怕,就是热吧。
“你常常会这样随随便便地跟着陌生人走?”
太阳落下去那半边天就像燃烧起来样,
“那倒真是巧,”青衣人半眯着眼,语调慵懒,“正好也想随处看看——既然如此,不如们结伴而行?”
不知道身份、目、甚至名字,就这样答应青衣人邀请,如果素在这里……或者母后在这里,大概会责备自己太过随便吧。
夜风从窗缝丝丝地溜进来,有些冷。杪冬把头埋进被子里,将身体蜷成团。
青衣人为什会想要和自己结伴而行?又为什愿意无条件地提供衣食住宿?杪冬不知道,也不想问。
难得有机会出来走走,他不想因为遗失盘缠这样事而打道回府,至于旅途中所花费银两,等回到皇城他自然会想办法还给青衣人。
茶杯喝着凉茶,嘴角依旧似笑非笑地勾着。
思绪渐明,杪冬偏开视线,看着窗外陌生城镇和人群,被窒息赶走感知觉渐渐回复。
杪冬知道自己是在船上,船外岸边似乎围着许多人,嗡嗡咋咋地说着话。很多话语由于隔得太远而模糊含义,可是夹杂在混乱说话声中,他却可以清晰地听见那个落水孩子带着劫后余生恐惧哭唤着“娘,娘……”,也可以听见女人颤抖着语调轻声说“没事,娘在这里”……
杪冬垂下眼眸,那幅母子相依画面就这样从视野里退出去。
脚下是微微摇晃船板,被水弄湿地方留下略显孤单痕迹。杪冬低着头,弯起嘴角笑下。
至于那人是否别有所图……杪冬从来都不担心这个问题。
因为现在他,已经没有什可以失去东西。
风又变大些,杪冬翻个身,裹紧自己沉沉睡去。
船是开往渠阳。
青衣人怕晒,总是呆在船舱里。而作为随从未矢,除非青衣人特别交待,不然就如空气般,时时刻刻在他身旁侯命。
“未矢把那孩子送上岸,孩子家人以为人是他救,”青衣人看着他,眼里闪动着莫名玩味与嘲弄,“还有你包袱,掉到水里散开,东西都被冲走。”
“哦。”或许杪冬并不知道青衣人说这些话意思,他只是略带疑惑地看那人眼,然后点点头。“知道,”他说,“谢谢。”
青衣人端着茶杯手顿顿,嘴角笑意稍许加深。
“你带着包袱,是要去哪里?他放下杯子,似乎对这个反应有点奇怪少年起兴趣。
杪冬想会儿,回答说:“只是随处看看,没什特别要去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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