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量力。”
窗边那人轻哼声,杪冬抬抬眼帘。
溺水昏迷之后发生什他不知道,不过既然现在好端端地坐在这里,那大概就是眼前这人救自己吧。
眼睛逐渐适应过分明亮光线,那个人轮廓也点点清晰起来。普通眉,普通眼,普通面上刻着岁月沧桑痕迹,四十左右年龄,青衣长袍,支着头懒洋洋地坐着,普通动作里却透着股说不出优雅味道。
杪冬恍惚阵子才反应过来,他站起身,朝那人笑笑,说:“谢谢你,大叔。”
六月明媚阳光汹涌而至,亮晃晃很是刺眼,杪冬抬起胳膊,将手背搭在眼前。
居然会做起这个梦来……
五指让光线折迭成种怪异角度,半明半暗。杪冬眼里,沉淀着迷蒙不清茫然。
都已经是上世梦。
都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十六年。
在他前面,熟悉院子里,清澈天空下,素坐在棕木摇椅里,怀里拥着还是孩子自己。
她带着淡淡笑,摆摆唱着那些仿佛在祈祷般歌。小小杪冬半眯着眼,似乎就要这样暖暖睡去。
阳光静悄悄,在他们周围绕成圈金色光晕,让幸福感觉变得有些遥不可及。
杪冬走近些,伸出手指想要碰触下。
暖光中素安却回过头来,笑着对他说——
纷纷扬扬雾气里,隐隐传来什人歌声。
杪冬停下脚步,微微有些疑惑。
那是多久以前事情?记得小时候自己,也总是要素安这样唱着歌,才能安心睡着。
那是多久以前事情啊……
杪冬转过身。
青衣人嗯声,兀自端起
说着会幸福话,可是母后她……都已经死那长时间啊……
“醒吗?”
陌生低沉声音让他恍惚阵子,杪冬放下手臂坐起身来,视线跌跌撞撞地投向声音方向。
脑海里苍白还未散尽,而阳光又太过耀眼。那个坐在窗边逆着光所以模糊面容人,朦胧中似乎只看到他不甚在意地挂在嘴角边,似有似无笑意。
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掉,有几颗落在撑着地面手背上,凉凉感觉让他低下头,看见湿漉漉木板点点加深颜色。记忆开始倒带,杪冬这才想起自己是要救个落水孩子,可惜水性不佳,又被水草缠住脚,差点丧命。
『杪冬,你知道吗?们啊,总有天会得到幸福。』
无论是你还是,总有天,都会得到幸福。
……梦?
睫毛轻轻颤动几下,杪冬慢慢睁开眼睛。
是梦啊……
缥缈雾气下子消褪得干干净净,明媚阳光透过小路边不知沉寂多少年树木,洒下地斑驳。
杪冬忽然奔跑起来。
陌生而又熟悉旋律在空气中点点清晰,好像沿着这条记忆中石板路直跑下去,就能回到那曾经无忧童年。
阳光,天空,金灿灿向日葵。
杪冬撑着膝盖气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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