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诺拿眼睛看罗飨,你不吃吗?
罗飨微不可见地摇摇头。
他诺塞下两大碗鱼米饭,撑得直打饱嗝,走动,肚子里咕咕咕都是食物。他被小老板指挥去厨房收拾碗筷。他诺笨手笨脚地完成任务,踩着湿哒哒鞋子重新回到院子里。他手里头还捏着那双尝起来甜甜筷子,不舍得扔掉,筷子头已经被他啃咬得坑坑洼洼。
夜已经深,晚风拂面,像山泉般清凉。罗飨倒在小小竹椅上,以个极为精巧借力姿势,仰面朝上,摊开四肢斜躺着,嘴里叼着只尚未点燃烟。
“洗好。”他诺走过去,在衣摆上擦擦手上水渍,然后在罗飨身旁蹲
爬下床去,弯腰穿好鞋。
天已经全黑,今晚云层太厚,没有月亮。小白伞正在院子里挂灯笼。梨树下摆着张小木桌,桌上摆着两只白色瓷碗,碗大如盆,里头堆着冒尖白米饭,腾腾散发出热气。桌旁立着两把小竹椅。罗飨正坐在其中把上,手里拿着只匕首,正麻利地削着小节不知名树枝。
罗飨将树枝外衣剥去,将两头削尖。他动作很是优雅,树枝被磨得光洁匀称,最后从中间砍断,分为二,变成双筷子。他将这双手工制造筷子搁在对面那只碗上,转而又掏出他诺带来鱼酱罐。罗飨擦净匕首,继续用它从玻璃罐里头掏鱼酱。
灯笼昏黄亮光斜斜地落在罗飨脸上,投出蜜色光泽。竹椅对他而言显然太矮,罗飨整条腿都横在外头,姿势有些变扭。他掏半天,在两碗小山样米饭里各摔上小堆鱼酱,头也不回,喊道:“吃饭。”
他诺来过罗家几十次,除二月二那天吃过顿凉社饭,还从来没被小老板留过正经晚饭。他感到有些新奇,双腿下意识地就走过去,挨着小老板坐下。
满满大盆饭,他诺下意识凑上去闻味道。是烫,但什气味也没有。这让他情绪有些低落,安静地拾起筷子,用筷子尖拨拨洁白米粒。这米粒与寻常米饭似乎不同,颗粒大且不黏连。他诺好奇地扒口饭,眼睛蹭下亮。
“不是米粒,是鱼肉!”他诧异道。这是碗鱼米饭,看着很粗糙,尝起来却不坏,甜甜,软软。筷子不知道是用什做成,舌头卷过筷子尖,也是甜甜。他诺低头又扒大口,还抿抿筷子。
“吃你饭,少说话。”罗飨放下匕首,伸手在空气中划下,指尖瞬间点起根烟。
他诺边扒饭边好奇地打量着小老板动作。那是他熟悉香烟,只可惜他现在闻不见那股草木香,他还挺喜欢。
他诺将鱼米饭和鱼酱认认真真地拌在起,让每粒鱼米都粘上鲜美鱼酱,这才开始埋头吃起来。他吃饭很投入,偶尔拿不稳筷子,撞击在碗底,发出叮当声响,却并不十分吵闹。罗飨只接只地抽着烟,眼前饭口都没动。等他诺吃完自己这份,罗飨用手指将眼前那碗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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