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头起身,披上大棉袄,坐在床沿上发会儿呆。他总觉得昨天晚上发生些事情,或者是在他梦中发生事,但具体是什,他怎努力也回想不起来。
大概是年纪大忘性大吧。在烧洗脸水时候,老刘头决定原谅自己。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不过,倒是场好梦呢。
早饭是锅小米粥配新鲜鸡蛋烙饼。老刘头吃过饭,背着手在村里小路上来回溜达。不知不觉,他来到老罗家。老刘头抬头,往门里望去。
大堂里冷冷清清,和昨日样,光秃秃灵堂,除老罗头相框和个小香炉,什也没有。
老刘头盯着看会儿,忽然觉得奇怪。他往里头走两步,才发现,大堂里还是有些不同。
,腾跃而起,直上云霄,化作明月。
老刘头怔楞着,动也不能动。他眼角发热,似乎有什东西滚落下来。不知过多久,歌声终于停下,切归复死寂。又会儿,热闹聊天声再次响起。宾客们随意品尝瓜果,有说有笑,似乎切都没有发生过。
老刘头神识回来,瞬间觉得双腿发麻,十只脚趾头仿佛被冻住,点知觉都没有。他扶着门框缓缓气,尝试着挪动身体。这时,那种熟悉暖意再次袭来。老刘头不确定自己背上是否有东西。似乎是有,但又没有丝毫重量。他梗着脖子没回头,只听见空气里飘来句微弱叹息声。
——老友,谢你十年暖酒招待,叨扰,再会。
老刘头冻僵身体忽然能够活动自如。他不敢深想,埋着头,头扎进浓厚夜色之中。他脸色发青,牙齿战战,几乎是凭着本能往家走去。
供桌上,藤椅上,石板砖上,甚至是房檐上,瓦缝间,到处都飘满花瓣。白色,黄色,说不上名字乡野小花,有些已经枯萎,有些开得正好。大多数花骨朵都很完整,带着股林间清香,像是被什人特地采下,路披着露水,来到灵堂,以表哀思。
忽阵穿堂风过,花瓣飞散,干干净净,什也不剩。
老刘头揉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花眼,满怀疑惑地往家走去。
个身着暗褐色连帽衫年轻人匆匆而来,和他擦肩而过。老刘头忽然停
临近家门,道黑乎乎影子从他身旁刷飞过,老刘头推门手抖,险些跌坐泥里。路灯已经亮,他却依旧没有看见来人样子。那影子极快地消散在光线之外,只传来模糊几声念叨。
嗨呀迟到迟到迟到——
他听见那人这样说道,紧接是连串吧唧吧唧脚步声,听起来像是动物厚实肉爪子快速踩在石板上声音。
老刘头深呼几口气,终于鼓足力气推门而入。他老伴儿已经暖好被窝,正等着他呢。
这觉,老刘头睡得格外甜实。睁眼,天已经大亮。刘大婶在院子里头不知和谁在抱怨,说老刘头年纪大把还赖床,晚上也不老实睡觉,翻来覆去嘀咕晚上梦话,不知想啥好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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