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天凉,沈多意又穿上他那件针织衫,挽着袖子进来时正好望见沈老佝偻背影。已经形销骨立老人看上去脆弱不堪,只安静地坐着就能让人揪心又鼻酸。
“爷爷,撒癔
“爷爷,手疼不疼?”
因为每天都要输液,沈老手背上扎着留置针,他靠坐在床头上摆摆手:“不疼,也不难受,你别老供着似。”
沈多意搅动碗里蛋羹,说:“谁供着你,你以为自己是菩萨啊。”
沈老白瞪他眼:“班也不上,成天守着,你不是刚当主管,人家同事和领导都该有意见。对,还有小戚,他每天往医院跑,心里过意不去。”
沈多意舀起勺蛋羹喂给沈老:“爷爷,乱七八糟事儿你就别担心,能处理好。工作耽误可以补,甚至丢还能再找,但只有你个爷爷,丁点都不能马虎。”
成小块泡进豆浆里,弄满手油,“听话,洗完手回来你得吃完。”
沈多意妥协道:“哪能吃那利索。”
戚时安站起身朝外走:“去外面水房洗,顺便打壶热水,够你吃完。”
他开门出去洗手,洗完沿着走廊往回走,楼下就是花园,随便瞥竟然看见游哲。游哲拿着份档案袋,行色匆匆地走,估计是做例行体检,抽空过来拿结果。
沈老点点恢复着,但这种突发性病症谁也说不好下次是什时候,所以沈多意始终提心吊胆。期间他把文件都挪到病房来做,护工能帮助他减轻些负担,但无法令他完全放心。
沈老刚想叹口气,结果被沈多意用勺子给堵住。
“别唉声叹气,不爱听。”沈多意认真地看着老头,“快国庆节,如果恢复得好,节前咱们就出院,所以你得高高兴兴,该吃吃,该喝喝。”
“知道喽。”沈老眼皮松弛,看上去格外没有精神,但他其实直在聚精会神地观察着沈多意。而此刻沈多意冷静三两句话让他放心,他觉得自己乖孙很坚强。
住院礼拜度日如年,沈多意拿来家里收音机,没事就放评书陪沈老起听,有时候戚时安来就三个人起听,还能讨论番。
周末医院人少,但住院部和平时没什区别,沈老换洗身新住院服,坐在床边冲着窗户撒癔症。
又天过大半,沈多意看看时间,问戚时安:“你今天是不是有会要开?”
戚时安应道:“是,不过想往后顺延下,等会儿不是要会诊。”
“在这儿就行。”沈多意坐在病床边,腿上放着电脑,“你做得很多,别再耽误其他事儿。这边把方案已经发给客户,争取明后两天抽时间回公司约谈下。”
戚时安想想:“发章以明邮箱吧,让他去谈。情况特殊,他会乐意帮忙。”
沈多意每天陪床照顾,偶尔抽空回公司处理工作,基本没有多余喘息时间。但沈老在点点恢复,哪怕只是从卧到做,都令他意志也跟着点点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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