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凡心转身走,不到百米距离走得他筋疲力敝,两天夜未合眸,这会儿尘埃落定,回天乏术,他散瞳孔乱步伐,登床抱着那
庄凡心捂着脑袋,心思渺茫,百米之外薛家是何种情形?顾拙言退烧吗?会怨他,恨他?
楼下引擎发动,有人来看二手车,庄显炀带买主上街试驾,赵见秋敲敲门:“凡心,行李收拾好没有?”
“好。”庄凡心答。
赵见秋说:“装些花草,你陪给薛爷爷搬过去。”
家里花园太繁茂,寻常人不懂门道,赵见秋便七七八八地分分送给邻居。洋水仙,紫掌,大株大株葡风,庄凡心趟趟搬到巷尾,薛茂琛也不懂这些,他搬完帮忙栽种。
行李打点好,庄凡心昨夜未合眼睛布满血丝,涩,胀,还有点痛,走到阳台小立片刻,仰颈观天却得不到什安慰,倒想起某句诗,无计问行云,黄昏空掩门。
庄凡心洗把脸,趁夜未至去那间珠宝工作室趟,冠冕他做好,只不过辅料、损耗等杂项刚理清账目,付款,这才能钱货两讫。
工作室师傅连连称赞,那东西怎好,设计如何精巧,恨不得夸出朵花来,庄凡心笑笑,实在腾不出客套心力,说句“谢谢”便告辞。
物件儿装在箱子里,挺有分量,庄凡心路抱回家,进门碰见庄显炀,问他,快递?他含糊地“嗯”声,回房间锁好门,自闭似,周遭没旁人才能放松。
他跪在床边,箱子也不管脏净就搁床单上,拆开,里面张塑料文件袋,装是他拿去画稿和电子扫描图,东西用盒子另装着,掏出打开,他刹那有些眼热。
直弄到深夜,庄凡心洗洗手回家,临走不停地朝二楼张望,薛茂琛送他到门口,拍他肩:“拙言还有些烧,在睡觉呢。”
庄凡心收回目光:“辜负他。”
“这不是辜负,是成熟。”薛茂琛说,“虽然是爷爷逼着你,要求你做。”
“爷爷,”庄凡心很怕,“他会不会恨?”
薛茂琛哄他:“过些日子他会明白,找你说那些话,也会字不差地告诉他。”
这尊冠冕模样早已烂熟于心,画百张图,大大小小又修改百余次,边等顾拙言回来边紧锣密鼓地制作,到如今,庄凡心闭上眼都知道每颗海玻璃形状。
深深浅浅蓝色冠冕,如座环形岛屿,在白色床单上显得尤为干净。
庄凡心伸出指尖触碰,凉凉,尤嫌不够,张开胳膊环抱在怀里。他已无多余思考精神,脑中流沙混沌,只知道,他等不到三月,顾拙言十八岁生日他注定会缺席。
忍耐几个钟头,此刻思及“顾拙言”三个字,庄凡心瞬间被打回原形,痛苦,无望,倚着床缩成团瑟瑟难安。他不知道自己决定是对是错,他已经琢磨不动,也许会悔青肝肠,也许会抱憾终身,但他当下寻找不到更好办法。
薛茂琛是为顾拙言好,他信,那他就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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